“走。”
江月瑶的声音像一张被揉碎的砂纸,在绝对的黑暗里摩擦着每个人的耳膜。
“离开这里。”
“马上。”
“江顾问!”
齐云瑞在黑暗中摸索,什么都抓不住。那股天旋地转的眩晕感,比刚才猛烈了十倍。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。
“啪嗒。”
一声轻响。
他凭着感觉扑过去,接住了一个瘫软的身体。是江月瑶。她身上冷得像一块冰,只有微弱的呼吸。
“曲歌!”
他又喊了一声,回应他的,只有一片让人发疯的死寂。
“都别他妈乱动!”张队的声音在另一头响起,带着哭腔,“抓着身边的人!我们得出去!”
“轰——”
整个空间,猛地一震。
齐云瑞感觉脚下的地面,像一块果冻一样剧烈地抖动起来。
他什么都顾不上了,一只手架着江月瑶,另一只手在地上胡乱摸索,终于抓到了一只冰凉的手。
是曲歌。她也晕了过去。
“撤!往门口撤!”齐云瑞吼道。
他不知道门在哪,他只知道,再待下去,所有人都会被这片正在崩溃的空间,碾成肉酱。
一行人,或者说一堆人,连滚带爬,互相拉扯着,凭着求生的本能,朝着记忆中大门的方向挪动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齐云瑞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,然后整个人摔了出去。
新鲜的,带着泥土腥气的空气,猛地灌进肺里。
他趴在地上,剧烈地咳嗽,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。
周围,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和哭喊声。
他挣扎着回头。
身后,那栋安康疗养院,静静地立在夜色里。
破败,陈旧。
除了那扇敞开的,黑洞洞的大门,一切都那么“正常”。
仿佛刚才那场扭曲时空的地狱之旅,只是一个集体噩梦。
“活……活下来了……”
刘洋瘫在地上,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,放声大哭。
齐云瑞扶着膝盖,勉强站起来。
他看到江月瑶倒在不远处,嘴角挂着一丝血迹,彻底昏死过去。
曲歌被张队抱在怀里,双眼紧闭,脸色惨白,鼻孔里还在缓缓地往外渗血。
剩下的几个队员,东倒西歪,有的抱着头缩成一团,有的看着疗养院的方向,眼神呆滞,嘴里念念有词。
他这支身经百战的精英队伍,废了。
齐云瑞掏出那部黑掉的手机,狠狠砸在了地上。
……
一周后。
京市西郊,一间不对外开放的顶级疗养院。
江月瑶坐在窗边,身上披着一条羊绒毯子,看着窗外的草坪。
她的脸色依旧不好,像一张浸了水的宣纸,透着一种病态的白。
病房的另一头,曲歌躺在床上,身上连着各种监测仪器。
她已经昏迷了七天。
沈行知请来了国内外最顶尖的脑科专家,做了所有能做的检查。
结果是,一切正常。
除了她的大脑皮层,一直处在一种超高频的活跃状态,像一台永不停歇的超级计算机。
医生说,再这么下去,她的大脑会先于身体,被自己“烧”坏。
“吱呀。”
房门被轻轻推开。
沈行知走了进来,他眼下有浓重的黑眼圈,身上的西装也有些褶皱。
“江小姐。”他放轻了脚步。
江月瑶没有回头。“说。”
“安康疗养院那边,警方已经封锁了现场。”沈行知走到她身边,递过来一杯温水。
“现场勘查报告出来了。官方定性是,不明原因的集体自燃事件。”
江月瑶接过水杯,杯子的温度,从指尖传来。
她没说话。
“那几个队员,精神创伤很严重,已经安排了最好的心理医生。”沈行知叹了口气,“齐队和张队,正在跟上面周旋。这件事,被压下来了。”
网络上,关于小梦酱直播中断的讨论,热度也渐渐退去。
最终,被定义成了一场极其恶劣,导致人员失踪的炒作。
虎鲨平台赔了笔巨款,几个高管引咎辞职。
没有人知道,那栋废弃的疗养院里,到底发生过什么。
“还有事?”江月瑶喝了口水,声音有些沙哑。
沈行知犹豫了一下。
“有个人,想见你。”
江月瑶皱了皱眉。
“我一个生意上的合作伙伴,叫魏东成,做珠宝生意的。”沈行知解释道,“他太太,叫祝悠。最近……情况很奇怪。”
“她病了很久,时好时坏,国内外的名医都看遍了,查不出任何问题。就是身体各项机能,在全面衰退。”
“我本来不想拿这种事来烦你,可魏东成找到我,说他太太最近精神状态很差,总说自己快死了,还说……怀疑是她丈夫在害她。”
江月瑶转过头,看着沈行知。“她丈夫,就是魏东成?”
“对。”沈行知点头,“祝悠是他的第二任妻子。两人结婚两年,恩爱得不行,是圈子里有名的模范夫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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