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月坐在沙发最里侧,腿上放着个竹篮,正慢悠悠剥着橘子,指甲掐开橘瓣上的白丝,动作细致。听见王晨的话,她忍不住笑出了声,转头看向王副导时,眼底还带着笑,语气里却裹着点打趣的无奈。
指尖还轻轻摇了摇手里没剥完的橘子:“哎呦喂,王导,真不是我们故意拆你台、不相信你,实在是你们节目组之前坏事做得太多了,一点信誉度都没剩下呀。”
王副导被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堵得没了脾气,脸上挂着哭笑不得的表情,脚步往后退了半步,先避开温泽那道“审视”的目光,再赶紧把手里的文件夹往茶几上一放,“啪”的一声轻响,像是先给自己找了个“停战符”。
随即他双手合十举在胸前,指尖还轻轻晃了晃,微微躬身做了个“讨饶”的姿势,连语气都软得像裹了层棉花,还特意侧过身,往四人这边凑了凑,压低了声音,嘴唇几乎贴到最边上温月的耳边,热气都没敢散太远——毕竟旁边那台摄像机还对着这边,镜头没关,工作人员正憋笑扛着机器“偷听”,他可不想这话播出去,再被观众调侃“节目组心虚”。
“看你们说的,人与人之间就不能有点信任吗?”王副导先叹口气,又赶紧补了句,语气里带着点委屈的辩解,“再说了,我们节目组也是有良心的好吧!你们好歹也是我们的常驻嘉宾,这几天从早忙到晚,又是赶凌晨的高铁,又是在太阳底下录户外任务,我昨天看温泽眼底的黑眼圈,都快挂到下巴了,关南揉腰的动作就没停过,我们看着也会心疼的好吧!”
他说着,还特意抬手指了指温泽的眼窝,又瞥了眼关南按在腰上的手,像是在拿“证据”佐证自己的话。顿了顿,他直起身,特意加重了语气,眼神挨个扫过四人——温泽挑着眉,关南半眯着眼,王晨还撇着嘴,温月手里捏着橘瓣没动,四张脸清一色的“我不信”,看得他又无奈又好笑,最后干脆抬起手,“啪”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,力道重得都能听见闷响,以示诚意。
“真没坑你们!”他咬着字强调,“明天肯定让你们好好休息,时间绝对自由,没人催你们起床,想睡懒觉到中午十二点也行;想出去逛当地的老街、吃小吃,节目组给你们报车费;哪怕就在酒店房间里躺着,点外卖、追新剧,都没人来敲你们的门,绝对不打扰!”
说到最后,他又拍了拍胸脯,语气斩钉截铁,像是把话撂这了:“我们这次绝对说到做到,要是不算数,你们下次录节目,不管是在镜头前,还是私下采访,想怎么吐槽我都行,我绝不还嘴,还帮你们递话筒!”
众人看着王副导拍着胸脯,把“说到做到”四个字咬得掷地有声,胸腔里的底气像要溢出来似的,连带着站得都直了些。可落在四人眼里,那点怀疑半点没褪,反而像蒙了层雾,眼神扫过去时,都带着点“且看你后续怎么圆”的试探——毕竟这节目组的“套路”,他们这几天已经吃够了,前一秒说“轻松任务”,后一秒就让人在太阳底下晒两小时,谁还敢轻易信。
温泽挑了挑眉,唇角勾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,指尖在裤兜里蹭了蹭,还能摸到之前攥矿泉水瓶留下的凉意,瓶身的水珠渗进布料,残留着淡淡的湿意。他没再多拆台,免得把王副导逼得当场编新理由,起身时特意回头瞥了眼那本摊在茶几上的文件夹,封面朝上,却没露出里面的内容,那模样像极了怕里面藏着没说透的“陷阱”,比如“休息日附加任务清单”之类的。最后只丢下句“行,那我们就等着看,希望明天别又被叫醒”,便转身往餐厅方向走,脚步不急不缓,没半点期待的样子。
关南揉着腰跟在后面,右手始终按在腰侧最酸的地方,轻轻按着揉,脚步也慢悠悠的,跟不上前面温泽的速度,嘴里还小声嘀咕,声音刚好够自己听见,又没让前面的人漏了:“别是今天故意歇着,让我们放松警惕,明天一早就把任务翻倍,又是爬山又是赶海的,先甜后苦这招我可不吃了,上次就是这么被骗的,累得我腰都直不起来。”说着还轻轻捶了捶腰,眉头皱着,满是防备。
王晨没跟着起身,反而往沙发上又靠了靠,后背往柔软的靠垫里陷了陷,干脆把腿也搭在了旁边的矮凳上,翻了个直白又毫不掩饰的白眼,连看都没再看王副导一眼,全程没接话,那态度明摆着“我就听听,绝不当真”。等温泽、关南走远了,餐厅方向传来零星的说话声,他才磨磨蹭蹭撑着沙发扶手起身,动作慢吞吞的,嘴里还嘟囔着,语气里满是不屑:“信你个鬼,王副导的话要是能信,我这几天的黑眼圈都能自己消了,明天指不定又有什么新花样等着我们。”
温月则拎着没剥完的橘子,竹篮挂在手腕上,橘子皮堆在篮底,手里还捏着一瓣没吃的,冲王副导弯了弯眼,笑意里带着点软乎乎的打趣,语气却没绕弯:“王导,我们可都记着你这话呢,明天要是没兑现,可就不止吐槽你那么简单啦,可别让我们失望啊。”说完才快步跟上大部队,脚步轻快,只是走到走廊拐角时,还回头望了眼王副导的方向,眼底依旧没什么信任的神色。
没人再多问一句关于“休息日”的事,也没人真把王副导那句“时间自由”往心里去,一路往餐厅走,没聊半句明天的安排,话题早绕到了“明天说不定要去村里帮村民摘菜做饭”“或者让我们自己动手搭帐篷”上,你一言我一语,全是往“坑”的方向猜,反正没一个人相信王副导的话,连半点期待都没露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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