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霄那平淡却如同惊雷般的一问,在死寂的演武场上空回荡,压得众人喘不过气。
高台上,大长老脸色由白转青,又由青转紫,胸口剧烈起伏,彷佛一头濒死的困兽。那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凌霄,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,却又掺杂着无法掩饰的惊惧。他张了张嘴,喉咙里发出“咯咯”的声响,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。
指点?拿什么指点?赵戾的尸体还温热地躺在台上,用最惨烈的方式诠释了“指点”的代价。他毫不怀疑,此刻若再有人敢出头,下场绝不会比赵戾好到哪里去。那诡异莫测的速度,那凝练到极致的恐怖剑意,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!此子,绝非普通的筑基修士!
其余长老也是面面相觑,神色各异,有震惊,有忌惮,有复杂,却无一人再敢发出异议。云宸长老一系的几位长老,则暗自松了口气,看向凌霄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真正的重视与敬畏。
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十几息。
凌霄收回目光,彷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他看都未看台下赵戾的尸体,对裁判长老微微颔首,便转身,一步步走下生死台。
他所过之处,拥挤的人群如同潮水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,所有弟子都下意识地低下头,不敢直视他的目光,眼神中充满了敬畏、恐惧以及一丝狂热的崇拜。
强者为尊,这是修真界永恒不变的铁律。凌霄用最直接、最血腥的方式,将这条铁律刻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。
石头等人激动地迎上前,簇拥着凌霄,如同迎接凯旋的君王,昂首挺胸地离开了演武场。他们的身影消失后很久,现场压抑的气氛才逐渐松动,巨大的喧哗声如同决堤洪水般爆发开来,所有人都在激烈地讨论着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战。
经此一役,凌霄在玄云宗的声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点。再也无人敢质疑他的实力,丹辅小组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,从一个略显另类的小团体,一跃成为宗内无人敢轻易招惹的存在。
然而,表面的平静之下,暗流愈发汹涌。
是夜,大长老峰,密室。
烛火摇曳,将大长老那张扭曲狰狞的脸映照得如同恶鬼。他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,低声咆哮:“废物!都是废物!连一个小杂种都收拾不了!还搭上了戾儿的性命!”
下方,几名心腹长老噤若寒蝉,大气不敢出。
“还有云宸那个老匹夫!”大长老咬牙切齿,“定然是他暗中给了那小杂种什么好处,或者传了什么禁忌秘法!否则凭他一个边城小族出来的废物,怎么可能领悟剑意?!”
一名山羊胡长老小心翼翼地开口:“大长老息怒。那凌霄确实邪门得很,其身法、剑意,皆非本宗路数,来历恐怕大有问题。我们是否可以向宗门执法堂提出异议,调查其……”
“调查?拿什么调查?”大长老粗暴地打断他,“云宸死保他,现在他又展现出如此实力,没有确凿证据,谁敢动他?刑长老那个铁面无私的家伙,也只认证据!”
另一名面色阴沉的长老沉吟道:“此子已成气候,硬碰硬恐难奏效。不如……从他身边的人下手?那个丹辅小组,那些泥腿子出身的废物,总有软肋可抓。只要撬开他们的嘴,未必不能找到凌霄修炼邪功或是勾结外敌的证据。”
大长老眼中寒光一闪,显然动了心:“说下去!”
“据我们观察,那群小子对凌霄死心塌地,寻常手段恐怕无用。但他们大多出身寒微,家中皆有老小亲族……或许,可以从这里入手。只要控制住一两人的亲族,不怕他们不乖乖就范。”阴沉长老低声道,语气中充满了恶毒。
密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只有烛火噼啪作响。
良久,大长老缓缓点头,脸上露出一抹残酷的冷笑:“好!就这么办!做得干净点,别留下任何把柄!我要让那小杂种众叛亲离,死无葬身之地!”
与此同时,云宸长老洞府。
凌霄与云宸长老相对而坐。
“今日之事,你做得有些过了。”云宸长老叹了口气,语气中却并无多少责备,反而带着一丝担忧,“赵戾虽是咎由自取,但他毕竟是赵长老的亲孙。你当众将其斩杀,与大长老一系已彻底撕破脸,再无转圜余地。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。”
凌霄神色平静,端起茶杯轻啜一口:“即便没有今日之事,他们又何曾想过与我和平共处?与其被动接招,不如主动亮出獠牙,让他们有所忌惮。至于报复……”
他放下茶杯,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芒:“弟子接着便是。正好,借此机会,将宗内的毒瘤,一一清除。”
他的语气平淡,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自信与杀伐果断。
云宸长老看着他,彷佛看到了当年那个锋芒毕露、一往无前的自己,心中感慨万千。他知道,眼前的少年早已不是需要他时刻庇护的雏鸟,而是一头正在快速成长、即将啸傲山林的雄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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