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霄那如电的目光扫过洞穴深处的阴影，神识如同无形的触须，仔细地探查着每一寸角落。然而，除了岩石的冰冷和空气的流动，再无任何异常。那丝窥视感来得突然，去得也迅速，仿佛只是高度紧张下的错觉。
但凌霄相信自己的直觉。九世轮回带来的灵觉预警，无数次救他于危难之中。
“怎么了？”青璇察觉到他的异样，轻声问道，手不自觉按上了剑柄。
雷娜也警惕起来，看向洞穴深处：“有什么不对吗？”
“没什么，或许是我太敏感了。”凌霄缓缓收回目光，语气平静，但暗中却更加警惕起来。他没有打草惊蛇，只是暗中对两人传音道：“此地或许并非绝对安全，还需多加小心。轮流值守，不可全部入定。”
雷娜和青璇神色一凛，默默点头。经过连番大战，她们深知谨慎的重要性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三人便在一种外松内紧的氛围中度过。
凌霄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调息，全力恢复。丹药配合《古神锻体诀》的强大恢复力以及星辉的滋养，他的状态一天好过一天，气血愈发充盈，神识也更加凝练，甚至因连番恶战和动用星核之力，修为隐隐有向元婴后期迈进的趋势。
闲暇时，他便向雷娜详细了解关于“潮汐路径”和“双月重合”的每一个细节传说。可惜年代久远，雷娜所知也有限，大多是一些模糊的比喻和禁忌，比如“追随银鱼之影，避开赤色湍流”、“心无旁骛，路径自现”等语焉不详的记载。
青璇则在照顾伤员之余，不断擦拭温养她的长剑，调整自身状态。她的功法与凌霄不同，更重剑心通明，需要保持心境的澄澈与剑意的锋锐。偶尔，她会与凌霄交流一些剑道心得，两人虽功法迥异，但大道殊途同归，一番探讨下来，各自都略有收获。凌霄那蕴含时空玄妙的剑意让青璇惊叹不已，而青岚剑宗那种缥缈凌厉、注重意境的剑法也给了凌霄一些启发。
雷娜是最忙碌的，她不仅要警戒外界，还要安抚伤员，同时利用雷狩的特殊方式，尝试联系可能幸存的其他族人，并外出探查是否有虚空教徒残党活动的迹象。
期间，凌霄又数次感受到那若有若无的窥视感，但每次当他试图锁定来源时，那感觉便瞬间消失，无影无踪。对方隐匿的手段极其高明，而且似乎并无恶意，只是…观察。
这让他心中疑窦丛生，却也无法可想，只能加倍小心。
到了第五日，凌霄的状态已恢复了八九成，甚至因祸得福，肉身强度和力量掌控更进了一步。他决定再次尝试研究那柄得自暗瞳的、布满裂痕的骷髅权杖。
他选择在洞穴最深处进行，让雷娜和青璇在外护法。
取出权杖，那阴冷的虚空波动再次弥漫开来。凌霄小心翼翼地将神识探入权杖内部。
权杖内部结构极其复杂，遍布着各种扭曲的、用于放大和引导虚空能量的符文。其核心处，有一小块指甲盖大小的、不断搏动着的黑暗物质，似乎是那黑色心脏的碎片，也是权杖的力量源泉。此刻，这块碎片因为权杖受损而变得极其不稳定。
凌霄尝试用星辉之力极其缓慢地接触它。
滋啦！
强烈的排斥反应发生，星辉与虚空能量相互湮灭。但就在这湮灭的过程中，一些残缺的、混乱的、如同记忆碎片般的信息流，顺着神识反馈回了凌霄的脑海！
那是暗瞳残留的部分记忆碎片！因为星辉的净化作用，反而将其中一些最深层的、被加密的信息激发了出来！
碎片极其混乱，大多是些疯狂祈祷、血腥祭祀的画面。但偶尔，也会闪过一些有价值的片段：
…一片无尽的、冰冷的黑暗虚空，群星黯淡，一个难以形容其巨大的、由阴影和痛苦构成的模糊轮廓在沉睡，其散发出的气息，让凌霄的神识都感到战栗——那恐怕就是虚空教徒所谓的“虚空之主”…
…一些穿着与荒古界、天衍神朝风格都截然不同的、科技感与宗教感结合的灰色长袍的身影，在一个布满精密仪器的大厅中，与暗瞳进行着远程交流…他们称暗瞳为“第七保育区代理人”，要求他加快“渗透进度”，汇报“星核稳定性”数据…
…一段关于“潮汐路径”的模糊信息！并非来自雷狩传说，而是来自那些灰袍人！他们提到“利用‘信标’（很可能是指那黑色晶体或心脏）可以短暂稳定路径入口”，但“穿越需承受巨大的时空乱流和法则挤压，非炼虚期以上或拥有特殊庇护者不可尝试”…
…最后一段碎片，是最让凌霄心惊的！那是在暗瞳自我献祭前最后一刻的疯狂念头——“…种子已经播下…‘虚空之芽’将在圣地绽放…即便我等失败…后来者亦将…完成…夙愿…”
虚空之芽？种子？后来者？
凌霄猛地收回神识，脸色变得无比凝重！
这些信息碎片拼凑起来，指向几个可怕的结论：
1. 虚空教团背后，果然有一个跨越世界的、结构严密的庞大组织！那些科技感十足的灰袍人，恐怕才是教团的核心高层！荒古界，只是他们所谓的“保育区”之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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