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色光路并非实体,而是由精纯的火焰灵力和空间符文凝聚而成,踏足其上,仿佛穿梭于一条火焰隧道,周遭景物飞速后退,灼热的气流扑面而来,却奇异地并不伤人,反而带着一种滋养火属性功法的温润。
仅仅数次呼吸间,光路尽头景象豁然开朗。
凌霄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座极其宽阔的平台上。平台仿佛是从山体中直接开凿而出,地面光滑如镜,铭刻着复杂的聚灵与加固符文。平台一侧是陡峭的山壁,另一侧则是云海翻腾,视野极佳。
最引人注目的,是平台中央那座巨大的、如同匍匐巨兽般的青铜熔炉!熔炉之下,沟通着地心火脉,银白色的地心炎火如同活物般吞吐不定,散发出恐怖的高温,将周围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。熔炉旁边,散乱地堆放着各种闪烁着奇异光芒的金属锭、灵材矿石,以及无数半成品的法宝构件、刻刀、锻锤。
这里与其说是一位炼器宗师的工坊,不如说更像一个爆炸后的宝藏现场,杂乱中透着一股狂野不羁的创造力。
而此刻,一个身影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,围着熔炉打转。
那是一位须发皆白、却面色红润如婴儿的老者。他身材不高,甚至有些矮胖,穿着一件被火星烧出无数破洞的灰色短褂,露出两条肌肉虬结、布满烫伤疤痕的胳膊。他头发乱糟糟如同鸟窝,脸上还沾着些许黑灰,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,此刻正死死盯着手中那枚玉简,嘴里念念有词,时而狂喜,时而皱眉,时而抓耳挠腮,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对凌霄的到来毫无所觉。
带路的那名弟子见状,尴尬地咳嗽了一声,小心翼翼地上前:“师尊,人…人请来了。”
那老者——欧冶子宗师——猛地抬起头,那双灼热的眼睛瞬间锁定在凌霄身上,如同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般,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,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!
“这图谱!是你带来的?!”他几乎将玉简怼到凌霄脸上,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,“从何处得来?!可还有后续?!快说!快说!”
强大的化神期灵压如同火山爆发般扑面而来,带着灼热的气息和一种专注于一道而产生的纯粹精神威压,若是心志不坚者,恐怕瞬间就会被震慑住。
凌霄却如同磐石般岿然不动,甚至连衣角都未被那灵压吹动。他平静地迎着欧冶子灼热的目光,微微颔首:“正是在下。此乃晚辈偶然从一处上古遗迹所得,仅有此残篇,并无后续。”
“遗迹?何处遗迹?快带我去!”欧冶子急切地抓住凌霄的胳膊,力道大得惊人。
凌霄微微用力,不动声色地挣脱开来,语气依旧平稳:“遗迹早已崩塌,湮灭于时空乱流之中,无从寻觅了。”
“崩塌了?!湮灭了?!”欧冶子如遭雷击,脸上瞬间露出极度痛心失望的神色,捶胸顿足,“暴殄天物!暴殄天物啊!如此玄妙的星辰禁制,若能得窥全貌,老夫的‘周天星辰鼎’必能大成!甚至能触摸到天阶门槛!可惜!可惜啊!”
他抱着脑袋,在原地转了好几圈,懊恼之情溢于言表。
带路弟子在一旁看得冷汗直流,生怕师尊这古怪脾气发作,迁怒于人。
然而,欧冶子懊恼片刻后,又猛地看向凌霄,眼神变得锐利起来:“小子!你将此残图给老夫,所欲为何?直说吧!只要老夫能做到,绝不推辞!是想让老夫为你炼制一件法宝?还是…”
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凌霄一直背在身后的、用布帛包裹的长条物事上。
凌霄解开布帛,将那柄濒临破碎的断剑双手奉上:“晚辈别无他求,只恳请宗师,出手为重铸此剑。”
欧冶子的目光瞬间被断剑吸引。他先是随意一瞥,随即轻“咦”一声,脸上的急切和懊恼迅速被专业的好奇所取代。他再次戴上那特制的单片眼镜,小心翼翼地接过断剑,仔细探查起来。
“嗯…好古怪的材质!非金非铁,似玉非玉,竟能同时容纳星辰之力与…时空道痕?怪哉!损伤如此之重,灵性却凝而不散,反而在自行汲取虚空能量缓慢修复?这…这简直违背炼器常理!”他越看越是惊讶,手指轻轻拂过那些裂纹,感受着其中残留的剑意和波动,神情越来越专注。
“此剑…是何来历?”他头也不抬地问道。
“家传古剑,具体来历,晚辈亦不甚明了。”凌霄半真半假地答道。不朽剑魂和《时空剑典》的秘密,自然不能外泄。
欧冶子也不深究,炼器宗师更关心材料本身和铸造技艺。他反复查验了许久,才缓缓放下眼镜,长长吐出一口带着火星的气息。
“难!难!难!”他连说三个难字,“重铸此剑,比老夫想象中还要困难百倍!其核心材质已与你的剑魂、道基深度融合,几乎不可替代。若要重铸,并非简单回炉重炼,而是要以无上技艺,将其破碎的结构重新梳理、弥合、强化,如同重塑大道根基!期间稍有不慎,便是剑毁人亡的下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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