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空乱流的撕扯感如同亿万把钝刀,反复切割着凌霄已然重伤濒临崩溃的肉身与神魂。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与混乱中沉浮,仿佛暴风雨中即将熄灭的残烛。唯有丹田内那柄与之性命交修、灵性大损的星陨剑,依旧散发着微弱的、不屈的星辰光华,牢牢护住他最后一点本源不散。
《时空剑典》的力量在本能地运转,试图梳理那狂暴的时空之力,却如同螳臂当车,收效甚微。大道源金的那一丝特性则在缓慢修复着可怕的伤势,但速度远远跟不上破坏。
这一次的伤,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。硬抗化神余波,燃烧剑元,最后更是引爆星门基座…几乎耗尽了他的一切。
不知在混乱中漂泊了多久,或许是一瞬,或许是永恒。
那剧烈的撕扯感骤然减弱。
噗通!
他重重砸落在某种坚硬而冰冷的地面上,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本就模糊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,最后的感觉是浑身骨骼仿佛尽数碎裂的剧痛,以及…抓住他手臂的那份力量并未松开。
…
不知过去了多久,一丝微弱的光线刺入眼帘,伴随着阵阵钝痛从全身各处传来,凌霄艰难地睁开了眼睛。
入目所及,是一片昏暗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、汗臭味和淡淡的血腥味。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堆散发着酸臭气的干草上,身处一个狭窄、肮脏的铁笼之中。铁栏粗如儿臂,上面刻着简陋的禁锢符文。
笼子之外,是一个更加广阔的空间,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囚牢。昏暗的光线从高处几个狭小的透气孔射下,勉强能看清里面密密麻麻挤满了数百个同样的铁笼,每个笼子里都关押着衣衫褴褛、眼神麻木或绝望的囚犯。呻吟声、哭泣声、咒骂声低低地回荡着。
这是…哪里?
他尝试移动身体,却引来一阵钻心的剧痛,忍不住闷哼一声。内视之下,心更是沉到了谷底。经脉寸断,五脏移位,丹田内的元婴黯淡无光,闭目萎靡,星陨剑更是灵光几乎彻底熄灭,布满了细密的裂纹,情况比在寂灭海渊时还要糟糕百倍!没有数月甚至数年的精心调养,根本不可能恢复。
更可怕的是,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、阴冷的禁制力量笼罩着整个囚牢,极大地压制着他残存的力量和神识,连从储物戒指中取物都变得极其困难。
“你…你醒了?”旁边传来一个虚弱却带着关切的声音。
凌霄艰难地转过头,看到旁边笼子里关着一个头发花白、满脸污垢的老者,正透过铁栏看着他。
“这里是…什么地方?”凌霄的声音沙哑干涩,如同破锣。
老者叹了口气,眼神绝望:“还能是哪儿?‘黑曜石矿坑’的奴隶营呗。看你的样子,是新被抓来的?唉,到了这里,就认命吧,能多活一天是一天…”
黑曜石矿坑?奴隶营?
凌霄心中一凛。他强撑着坐起身,靠在冰冷的铁栏上,仔细打量周围。囚犯们大多修为不高,炼气筑基为主,偶有金丹,也都如同凡人,被禁制压得死死的。守卫则是一些穿着统一黑色皮甲、神色凶悍的修士,修为在筑基到金丹不等,巡逻时目光冷漠,如同看待牲口。
从他们的交谈和囚犯的绝望中,凌霄逐渐拼凑出信息。
这里似乎是一个位于地底极深处的巨大矿坑,专门开采一种名为“黑曜石”的特殊矿石,这种矿石蕴含着阴冷的能量,是炼制某些魔道法宝和构建阵法的重要材料。而被抓来这里的人,都是奴隶,日夜不停地进行着极其繁重和危险的开采工作,直到耗尽最后一丝生命。
他怎么会到这里?龙轩呢?
他猛地想起失去意识前抓住的那角明黄衣袍和龙轩的呼喊。龙轩应该和他一起被传送到了附近!他人呢?
凌霄心中焦急,立刻仔细扫视整个囚牢,却并未发现龙轩的身影。难道他落在了别处?或者…
不敢再想下去。
必须尽快恢复一点实力,弄清楚此地具体情况,找到龙轩,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!
他不再理会老者的絮叨,闭上双眼,全力运转《时空剑典》那仅存的一丝力量,同时引导大道源金的特性,艰难地修复着体内的创伤。尽管速度缓慢,但总好过坐以待毙。
然而,此地的阴冷禁制极其讨厌,不仅压制灵力,似乎还在不断汲取着囚犯们微弱的气血之力,让他恢复起来事倍功半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囚牢内光线明暗变化了数次,代表着过去了几天。
期间,有守卫过来分发如同猪食般的馊饭,凌霄看都没看。有新的囚犯被扔进来,哭天抢地,很快便被鞭子抽打得安静下来。也有奄奄一息的囚犯被如同死狗般拖走,再也没有回来。
凌霄如同老僧入定,对外界不闻不问,全部心神都用于疗伤。几天下来,伤势总算稳住了一丝,勉强能调动一丝微弱的剑元,但想要破开这牢笼和禁制,还差得远。
这一日,囚牢大门被轰然打开,一队气息彪悍的守卫走了进来,为首的是一个脸上带着刀疤、金丹后期修为的小头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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