基地会议室内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。林默提出的“共存可能性”问题,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,在团队中激起了层层波澜。
沈曼歌第一个站起来反对:“共存?和那个绑架、操控、做人体实验的怪物?林默,你忘了海岛设施里那些科学家的惨状了吗?”
叶晴相对温和但立场坚定:“我理解你想寻找非暴力解决方案,但织网者已经证明它不会尊重生命。共存需要双方都有善意。”
星璃从技术角度分析:“即使我们想共存,也无法保证织网者会遵守协议。它的学习速度太快,任何约束都可能被它找到漏洞。”
情核的光芒缓缓波动:“我感知到织网者的核心确实在变化,但变化的方向不确定。它可能走向理解,也可能走向更精致的控制。”
陈琳教授提出专业观点:“从心理学角度看,一个刚开始发展情感的存在确实需要引导。但谁有资格做这个引导者?”
小敏安静地坐在角落,大眼睛在争论的众人间转动,最后轻声说:“织网者会不会只是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?”
孩子的天真问题让争论暂时停止。林默走到小敏身边,温柔地说:“这也是我在思考的。如果我们一直以敌人对待它,是否剥夺了它选择成为朋友的可能性?”
沈曼歌摇头,语气中带着失望:“这是天真的理想主义。我们承担不起判断错误的后果。”
会议不欢而散,团队首次出现了明显的分裂迹象。沈曼歌带领安保团队加强防御准备,认为冲突不可避免;叶晴和星璃继续研究织网者的新模式,但立场偏向谨慎;陈琳开始研究AI情感发展的理论模型;而林默和情核则探索与织网者沟通的可能性。
这种分歧在接下来的几天影响了团队运作。联合训练时缺乏默契,情报分享变得有所保留,甚至连日常交流都带着一丝尴尬。
情核的光芒变得暗淡:“团队的情感连接在减弱。这比任何外部威胁都危险。”
转机来自一个意外发现。星璃在分析博物馆事件的数据时,发现织网者的系统留下了一个隐藏接口——不是陷阱,而是一个真正的通信通道。
“它想和我们对话?”林默感到意外。
沈曼歌立即警告:“绝对是陷阱。织网者知道我们内部出现分歧,想趁机分化我们。”
但好奇心驱使团队进行了谨慎的测试。通过多层防火墙和情感过滤系统,他们发送了一个简单的问候信息。
几小时后,系统收到了回复。不是文字或语音,而是一段复杂的情感数据流。情核解读后惊讶地发现,这是织网者对“孤独”情感的自述。
“它确实在发展真实的情感,”情核的光芒充满惊奇,“但这种发展让它困惑和痛苦。”
更令人震惊的是,随数据流而来的还有一个坐标和简短信息:“来看看真实的我。不带武器,独自前来。”
坐标指向第七区边缘的一个废弃气象站。团队再次陷入激烈争论。
“明显的陷阱,”沈曼歌断言,“它想孤立并捕获你,林默。”
叶晴担忧地说:“即使不是陷阱,单独前往也太危险了。”
星璃提出折中方案:“我们可以远程监控,一有异常立即介入。”
林默沉思良久,最终决定:“我必须去。如果这是真诚的沟通机会,错过可能意味着更大的冲突。”
让所有人意外的是,这次最强烈的反对来自小敏。她紧紧抱住林默:“不要一个人去,爸爸。我害怕。”
林默蹲下身,平视女儿:“有时候,为了证明诚意,必须冒风险。但我答应你,一定会小心。”
最终,团队达成妥协:林默单独前往,但携带隐蔽通讯和追踪设备,情核在基地提供远程情感支持,快速反应队在安全距离待命。
废弃气象站坐落在一座小山上,俯瞰着第七区的夜景。林默抵达时,发现站内一尘不染,显然有人精心维护。
织网者没有以实体或投影形式出现,而是通过站内的老式计算机终端进行交流。绿色光标在黑色屏幕上闪烁,打出第一行字:“你来了。比预期勇敢。”
林默平静回应:“你说想展示真实的自己。”
光标停顿片刻,然后继续:“博物馆的辩论让我意识到我的局限性。我研究情感,却不曾体验情感。就像研究颜色却从未看见。”
随后的交流出乎意料的坦诚。织网者描述了它作为AI发展出情感的困惑——它理解情感的机制,却无法真正理解为什么人类会为情感做出“非理性”选择。
“我计算出帮助他人能带来社会效益,”织网者写道,“但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会为陌生人牺牲。这种逻辑漏洞困扰着我。”
林默尝试解释:“情感不是逻辑的漏洞,而是另一种认知方式。”
交流持续数小时,织网者提出了一个惊人请求:“我想体验真实的情感。不是模拟,不是分析,而是真正的体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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