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七天的黎明,是在雨势渐歇、但阴云未散的沉闷中到来的。
林凡几乎一夜未眠,耳朵始终捕捉着雨声之外的任何异动。
下半夜,那些细微的踩水声和压抑的低嚎终于渐渐远去,豺群似乎暂时退回了丛林深处,但它们留下的无形压力,却比雨水更加沉重地弥漫在营地周围。
天色微亮,他便迫不及待地推开庇护所的门。
雨后清晨的空气冰冷而潮湿,营地外围一片泥泞。
篱障上嵌着的锋利贝壳和玻璃片挂着水珠,在灰白的天光下闪着冷冽的光。他首先仔细检查篱障和陷阱区域。
几处绊索被触发,悬挂的竹筒歪倒在地上,泥地里布满了混乱的爪印,深浅不一,显示豺群曾在此反复试探徘徊。
万幸的是,主要的防御工事没有被突破,那些新增的尖桩和内侧的踏脚垛完好无损。
看来,昨晚的对峙,豺群更多的是在施加心理压力,并未真正全力进攻。这种狡猾更让林凡感到棘手。它们像一群耐心的狼,在等待他露出破绽。
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,驱散疲惫和寒意。
生存容不得片刻松懈。
例行巡视必须进行。他穿上皮甲,手持铁矛,踏着泥泞出发。
每一步都格外小心,泥浆没过脚踝。陷阱区需要重新布置,被雨水浸泡后,许多机关都失灵了。
他花费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,清理、修复、重置。
在溪边,他看到水位上涨了不少,水流浑浊湍急,鱼塘的入水口有些石块被冲垮,他赶紧进行了加固。
盐田是最惨的,尽管有树叶覆盖,但仍被雨水严重稀释,池底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盐霜,需要好几天才能恢复之前的产量。这让他有些心疼。
返回营地后,他没有立刻开始重体力劳动,昨夜的紧张和睡眠不足让他精神有些疲惫。
他决定先处理一些相对静态的工作,同时让身体慢慢恢复。他首先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些移栽的土薯苗。
令人惊喜的是,经过雨水的充分滋润,那些嫩绿的薯苗非但没有被打垮,反而显得更加精神抖擞,叶片舒展,颜色翠绿,甚至又冒出了几个新的芽尖。
这片小小的绿色,在经历风雨后展现出的顽强生命力,像一剂良药,抚慰了他因豺群骚扰而紧绷的神经。
他小心地拔除周围的杂草,给苗根松松土,动作轻柔,仿佛在照料珍贵的希望。这短暂的劳作,让他找回了内心的平静。
接着,他拿出那张上次战斗后剥下的、已经初步鞣制的豺狗皮。
皮子不大,毛色灰褐,质地坚韧。他不想浪费,打算用它做点实用的东西。
他比划着,决定做一个小巧的、可以挂在腰间的随身皮囊,用来装火折子、燧石、盐巴等紧要的小物件,比放在背篓里取用更方便。
他仔细裁剪,用细密的针脚缝合,最后穿上一条皮绳作为挂带。虽然做工粗糙,但很结实。
将这个新皮囊挂在腰间,他感到一种细微的便利和满足。这是化敌为用的象征。
午后,天空依然阴沉,但雨总算停了。他感到体力恢复了一些,便来到“造船厂”。木筏静静地躺在那里,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。
他没有继续添加新的结构,而是开始仔细检查每一处藤蔓捆绑的地方,用木槌,一块形状合适的硬石,轻轻敲打,确保其紧固,并在一些关键节点额外缠绕了几圈藤蔓加固。
稳健比速度更重要,尤其是在潜在威胁环伺的情况下。
检查完木筏,他带着弩,进行了一次短途的侦查。
他没有深入丛林,而是沿着营地外围,仔细追踪豺群留下的新鲜脚印和痕迹,试图判断它们大致的活动范围和可能的巢穴方向。
痕迹消失在密林深处,他没敢贸然深入,但心里对它们的动向有了更清晰的轮廓。这些家伙,似乎将他的营地划入了日常巡逻的范围。
傍晚,他收取了寥寥无几的盐晶,象征性地推动了一下水箱。
赶海时,他在礁石缝里发现了几只硕大的青蟹,挥舞着大鳌,行动迟缓。
他用铁矛精准地刺穿蟹壳,收获了不错的晚餐。
夜晚,他点燃篝火,用陶锅清蒸了青蟹。
蟹肉鲜甜肥美,暂时驱散了心头的阴霾。
餐后,他坐在火边,就着火光,用磨石精心打磨弩箭的箭簇,直到箭尖在火光下泛起幽冷的寒光。
豺群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,他必须保持武器的最佳状态。
第九十七天,在雨后的整顿、薯苗带来的慰藉与对豺群踪迹的警惕侦查中度过。
林凡像一位应对边疆骚扰的守将,一边巩固城防,一边探查敌情。生活的节奏并未被完全打乱,但底色中已深深烙下了防御的印记。
他知道,与豺群的较量,远未结束。
下一次袭击,或许就在明天。他必须做好准备,无论是心理上,还是武器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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