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四天的黎明,林凡醒得比往日更早一些。
并非被鸟鸣或野兽惊醒,而是心中那份对悬崖下神秘铁盒的惦念,如同细微的爪子在轻轻挠动。
昨日发现的锈蚀铁盒,无疑是他登岛以来,除海洋垃圾外,发现的第一个明确指向“他人”或“过去”的痕迹,其意义可能远超一块肉或一张皮。
他按捺住立刻出发的冲动,深知越是这种时候,越需要冷静和周全的准备。例行巡视依旧首要。
他仔细检查营地,确认安全无虞。
陷阱区依旧安静,或许昨日的活动范围确实影响了附近的动物。
溪流、鱼塘、盐田,一切运转正常。他用竹耙清理盐田时,动作比平时更快了几分,心思早已飞向了北方悬崖。
回到营地,他快速准备了探索所需的物品:铁斧(用于撬开铁盒或应对意外)、铁刀、弓箭、火把、还有几个空皮囊(以备不时之需)。
他特意穿上了昨天新做好的野猪皮靴,厚实的鞋底踩在地上,传来前所未有的踏实感。早餐是简单的熏肉和芭蕉,他吃得很快,几乎是囫囵吞下。
太阳刚刚升高,林间还带着晨露的湿润,林凡已经踏上了通往北部悬崖的小径。新靴子果然非同凡响,不仅有效保护了脚底,对脚踝的支撑也让他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信心大增。
他步伐轻快,沿着熟悉的路径,直奔昨日发现岩缝的地点。
再次来到悬崖下,阳光还未完全照射到这片区域,显得有些阴凉。他谨慎地观察四周,确认没有其他危险生物盘踞,然后才靠近那个隐蔽的岩缝。点燃火把,他侧身钻了进去。
狭小的空间内,火光跳跃,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岩壁上。
那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静静躺在角落的泥土中,仿佛沉睡了无数岁月。
他蹲下身,用铁刀小心地刮掉盒子表面的泥土和锈垢,盒子的轮廓更加清晰了,是那种老式的水手储物箱,材质似乎是马口铁,边角已经锈蚀得十分脆弱,那把锁更是完全被锈死。
他没有浪费时间尝试开锁,而是将铁斧的刃口小心地卡进盒盖与盒身的缝隙处,用力一撬。“嘎吱——”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,锈蚀的合页和锁扣根本无法承受这股力量,盒盖被硬生生撬开了。
一股陈腐的、混合着铁锈和霉变纸张的气味扑面而来。
林凡屏住呼吸,用火把照亮盒子内部。
里面没有预想中的金银珠宝,物品不多,且大多腐朽严重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团黑乎乎、一碰就碎的东西,似乎是腐烂的织物,可能是衣物。
旁边有一个木质小匣子,盒子本身已经有些变形,盖子虚掩着。
他小心地打开木匣,里面是几根细长的、同样锈蚀不堪的金属管和一个小玻璃瓶,玻璃瓶已经破裂,里面是一些干涸的、看不出原貌的彩色粉末——这似乎是一套简陋的绘图或书写工具,但已经完全损毁。
最引人注目的,是盒子底部一本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。
油布也发黄变脆,但显然起到了关键的保护作用。
林凡的心跳加快了,他小心翼翼地、一层层地揭开油布。里面果然是一本笔记本!笔记本的封面是硬皮,也有些破损,但整体还算完整。
他强忍着激动,轻轻翻开扉页。纸张泛黄发脆,上面的字迹是墨水书写,虽然有些晕染,但大部分仍可辨认。
是一种他看不懂的文字,字母结构看起来像是西班牙语或葡萄牙语之类的拉丁语系语言。
他快速翻动了几页,里面夹杂着一些手绘的草图:有船只的轮廓,有海岸线的简图,还有一些动植物的素描。
在笔记本的后半部分,他发现了些更令人心惊的东西:几页看起来像是日记的记载,在描述船只遭遇风暴,以及……最后几页,用潦草而绝望的笔触,反复画着一个类似的图案,像是一种扭曲的图腾,旁边标注着几个词,其中一个词被反复圈出:“Diablo”魔鬼?他猜测着。
虽然看不懂文字,但这些图画和那绝望的笔触,已经足以告诉林凡一个悲伤的故事:许多年前,有一位或几位不幸的航海者同样流落至此,他们挣扎过,记录过,最终可能未能逃离,而这本日记,就是他们存在的最后证据。
那个被反复强调的“Diablo”,是指这座岛,还是岛上的某种东西?
林凡心情有些沉重,他将笔记本重新用油布包好,郑重地放入背包。
其他腐朽的物品他没有动,让它们留在这处天然的墓穴里。
这个铁盒没有带来立即可用的物资,却带来了更重要的东西:信息,警示,以及一种跨越时空的共鸣——他并非第一个在此挣扎求生的人,但他要努力成为最后一个离开的人。
退出岩缝,阳光已经洒满悬崖底部。他收拾心情,开始今天的第二项任务:为的新靴子制作更舒适的鞋垫。
野猪皮虽然耐磨,但直接踩在硬皮底上,长时间行走依然会不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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