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并未带来往日的宁静。
林凡几乎是惊醒的,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野猪那混杂着痛苦与暴怒的嘶吼。
他坐起身,左肩传来一阵清晰的刺痛,提醒着他昨日那场林间的生死搏杀并非梦境。
他小心地活动了一下肩膀,伤口被妥善包扎着,但肌肉的酸痛和撕裂感依旧明显。
深吸一口气,他推开皮帘。
营地沐浴在柔和的晨光中,一切似乎如常,但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
例行巡视变得有些艰难。
他右臂动作自如,但左臂的每一次抬起、每一次用力,都会牵动肩部的伤处。
他咬咬牙,坚持着。
篱障需要检查,陷阱需要查看,盐田需要维护……这些日复一日的劳作,是他生存的基石,不能因伤废弛。
他仔细检查了篱障,尤其是昨日拖曳野猪可能经过的地方,确认没有留下明显的血迹或破损。
陷阱区依旧空置,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,至少没有新的威胁趁他虚弱时靠近。
盐田里,结晶状况良好,他用右手单手操作竹耙,缓慢而仔细地清理着。
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,但也让他更专注于眼前这片小小的、由他掌控的“白色田野”。
溪水冰凉,他俯身,用右手掬水洗脸,清凉暂时压下了伤处的隐痛。
鱼塘的水面平静,鱼儿悠游,这份安宁抚慰着他紧绷的神经。
回到营地,他看着那头庞大的野猪尸体,以及自己肩上隐隐作痛的伤口,心中五味杂陈。
收获是巨大的,但这代价也切实地烙印在了身上。
他需要处理这头野猪,更需要处理自己的伤。
他先检查了肩头的伤。
草药似乎起了一些作用,肿胀消退了些,疼痛也略有减轻,但离痊愈还早。
他重新清洗了伤口,换上新的草药,用干净的皮条仔细包扎好。
然后,他将目光投向那头野猪。
剥皮、分解……这些平日耗费体力的工作,在受伤后显得尤为艰难。
他不得不频繁休息,动作也慢了许多。
厚实的野猪皮被小心地剥下,摊开在一旁。
最好的肉块被切割下来,抹上盐,准备熏制。
剩下的部分,他尽可能处理,但一些边角料和内脏,只能选择丢弃。
处理完这些,他已经满头大汗,左肩的刺痛感更加鲜明。
他坐下来,喝了点水,喘息着。
看着那张厚重的、带着鬃毛的野猪皮,一个念头浮现。
他需要更好的防护。
这次是肩膀,下次可能是更致命的部位。
他决定用这张野猪皮,结合之前的一些边角料,制作一对加强的皮护肩。
他选取了野猪皮背部最坚韧的部位,根据自己肩膀的轮廓进行裁剪。
为了增加防护力,他在两层野猪皮之间,夹入了之前剩下的、打磨薄一些的鳄鱼腹甲片。
然后用鱼鳔胶粘合,边缘用最结实的鹿筋线进行密集的缝合。
护肩的形状被他设计成能覆盖整个肩部并向胸背延伸一些的弧状,内侧衬上柔软的兔皮。
制作过程缓慢而专注。
每一次敲打,每一次缝合,都需要他调整姿势,避免过度牵拉左肩。
汗水顺着额角滑落,有时会滴在正在处理的皮料上。
但他坚持着,一针一线,将这块沾染过鲜血的皮料,转化为守护自身的甲胄。
当这对沉甸甸、看起来颇为彪悍的皮护肩最终完成时,已是傍晚。
他小心地将它们穿上,调整皮扣带。
厚重的皮革和内置的甲片带来了明显的重量,也带来了一种踏实的安全感。
左肩在护肩的包裹下,似乎也多了一层缓冲。
他活动了一下,虽然左臂依旧不便,但心理上感觉强大了不少。
晚餐他做得简单。
将熏鱼肉撕碎,和采集来的野菜一起煮了一锅汤。
又烤了两块薯蓣。
他没有追求味道,只想尽快补充体力,让身体得到恢复。
坐在篝火旁,他慢慢地喝着热汤,吃着软糯的薯蓣。
火光跳跃,映照着他略显苍白的脸和那对崭新的、略显粗犷的皮护肩。
肩头的疼痛依旧隐隐传来,提醒着他白日的凶险。
他的目光投向黑暗中沉寂的丛林,那里既有馈赠,也有致命的獠牙。
他想起了先行者日志中的警示,想起了海图中标记的异常,想起了水中那恐怖的怪物。
这座岛屿,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,也更加危险。
生存,不仅仅是对抗饥饿和寒冷,更是时刻与无处不在的威胁共舞。
但他没有恐惧,只有一种更加清晰的认知。
他摸了摸左肩的伤处,又看了看身上逐渐完善的皮甲,以及手边那些武器。
每一次受伤,都是一次教训;每一次制作,都是一次强化。
他在这里留下的,不仅仅是求生的足迹,更是一个现代人在蛮荒中,用智慧和双手,一点点重建文明微光的历程。
夜色渐深。
林凡添了柴,让篝火燃烧得更旺一些。
他靠在庇护所门口,没有立刻入睡。
左肩的疼痛让他无法安然入眠,也让他有更多时间思考。
思考接下来的路,思考如何利用先行者留下的图纸,思考如何应对可能来自陆地、海洋,甚至未知领域的更多挑战。
第一百四十四天,在伤痛与收获交织中度过。
鲜血染红了林间的土地,也淬炼了幸存者的意志。
新的皮护肩覆盖了旧伤,也承载着对未来的戒备。
篝火噼啪作响,映照着孤独却愈发坚韧的身影。
他知道,黎明再次降临时,无论伤口是否依然作痛,他都将继续前行。
因为在这座孤岛上,停下,往往意味着消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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