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满时节的晨光带着湿润的暖意,林凡在布谷鸟的啼鸣中醒来。新开的透气窗外,牵牛花藤已爬满窗棂,绽放出蓝紫色的喇叭花。他伸手试了试火塘,昨夜埋着的炭火还泛着暗红,便添上几块松木,顺势将陶瓮架到火上。
瓮里是昨夜就泡着的杂粮,混着新采的野豌豆和干蘑菇。待粥沸后,他打入两个鸟蛋,看着蛋花在粥里凝结成云絮状。最后撒入切碎的野葱和虾皮,粥的香气顿时在晨光中弥漫开来。
晨间巡视要查看新垦的田畦。露水打湿的田埂上,蜗牛爬出银亮的痕迹。麦苗已长到一掌高,在晨风中摇曳着嫩绿的叶片。他发现有几处被夜行动物踩踏的痕迹,便用荆棘在田边加固了防护。
盐田在晨光中泛着细碎的结晶,像铺了一层水晶粉末。他用新编的细篾筛轻轻筛取最细腻的盐粒,这些一等盐要单独存放,用于腌制最珍贵的食材。剩下的粗盐则用来制作咸鱼——这是为即将到来的雨季做准备。
鱼塘边的垂柳已绿荫如盖,他在浅水区插的竹枝上,已经附着了不少鱼卵。几条胆大的鲫鱼正在水草间嬉戏,鳞片在晨光中闪着银光。他撒下用豆渣和虫粉混合的新饲料,看着鱼群争相啄食。
早饭后他带着改良的农具下田。新制的铁皮锄头翻土效率大增,他小心地为麦苗松土,同时拔除杂草。这些杂草他也没有浪费,嫩的可作饲料,老的堆在田边沤肥。
时近正午,他来到溪边的豆田。野豆苗已长出三片真叶,嫩绿的叶片上还挂着露珠。他用竹筒从溪里取水,细心浇灌每一株豆苗。浇灌时发现有几株被虫啃食,便采集了些驱虫的苦艾草,捣碎后涂抹在叶片上。
回程路上,他在林间发现了几株野莓,红艳艳的果实已经成熟。他小心地采摘,准备带回营地做果酱。还在岩缝间找到一窝野鸡蛋,他留下两枚作种,其余的收入囊中。
午餐是简单的野菜炒蛋。将野鸡蛋打散,加入切碎的野葱和野菜嫩芽,在陶板上快速翻炒。蛋香混着野菜的清新,虽然简单却营养丰富。就着新蒸的芋头,这顿饭吃得心满意足。
下午的工作是处理这批收获。野莓一部分鲜食,另一部分用石臼捣碎,加入野蜂蜜熬成果酱。野鸡蛋壳也没浪费,碾碎后混入鸡饲料,是很好的钙质补充。
最让他欣喜的是造纸术的突破。在纸浆中加入楮树皮后,造出的纸张更加坚韧光滑。他用新纸装订成册,以鹿皮作封面,鱼胶黏合。虽然简陋,却是他在荒岛上的第一本书。
傍晚时分,他开始试验新的照明方法。将松脂融化后加入细沙,倒入竹筒中凝固成蜡烛。这种土制蜡烛比油灯更耐烧,光亮也更稳定。他还用薄石片做了个简易灯罩,既能防风又能聚光。
晚餐是丰盛的春宴。清蒸溪鱼最大程度保留了原味,野菜炒蛋鲜嫩可口,野莓果酱则为这顿饭增添了一抹甜香。就着新焙的春茶,他慢慢享用这顿晚餐,感受着劳动带来的满足。
饭后,他借着新制的烛光在纸上记录。羽毛笔流畅地滑动,墨迹在纸面上渐渐干涸。他详细记下:麦苗长势良好,野豆开始爬藤,造纸术取得突破。特别标注那些野莓的位置,准备日后扩大采摘。
第一百九十四天在收获与创造中过去。从最初的饥不择食,到如今的精心烹制;从简陋的窝棚,到功能齐全的营地。每一天都在见证文明的进步,每个季节都在带来新的希望。
他吹熄蜡烛,月光从窗户漏进来,在纸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明天要继续田间管理,还要试验新的食物保存方法。生存就是这样,在重复中精进,在积累中升华。当蛙声在夜色中响起时,他仿佛已看见金秋的丰收景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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