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在此时,石虎带着几名灵狩队员,押送着新一批制作好的、更为稳定和灵敏的预警灵纹,来到主营地进行定期的物资交换,并沟通近期的防御情况。敖抓住机会,避开耳目,私下将石虎拉到一个僻静角落,面色凝重地说明了关于“坚”的种种可疑之处。
“……他的眼神,他的问题,都不对劲。”敖言简意赅,眉头紧锁,看向石虎,“你们那个‘心盾’,不是能防御精神侵蚀吗?能不能……看出他到底有没有问题?”
石虎闻言,脸色也严肃起来。他沉吟片刻,仔细回想着玄明关于“心盾”原理的讲解,缓缓摇头:“心盾之法,主要在于构筑自身意识屏障,防御外邪的主动入侵和能量侵蚀。对于已经被彻底控制、意识底层被完全改造或覆盖的情况……它并非侦测之术。不过……”他顿了顿,组织着语言,“根据道长推测,若意识核心被异物占据,即便外表模仿得再像,其精神波动的‘底色’或许会与常人有所不同。运转心盾,近距离仔细感知,或许能察觉到一丝不协调的、冰冷的‘异物感’,如同清水中混入了一滴墨,但……这极其细微,且并不确定,需要对方毫无防备,且感知者自身心盾修为需足够敏锐。”
尽管希望渺茫,但这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验证方法。敖与苍澜、石虎秘密商议后,决定设计一个看似自然的场合进行试探。
当晚,在一次由苍澜召集的、仅有少数核心战士和长老参加的小型篝火集会中,议题主要是讨论新一批预警灵纹的分配和布防。坚作为“英雄”和刚刚归来的成员,也被邀请列席,以示部落的信任与关怀。集会气氛融洽,众人交谈甚欢。
中途,石虎按照计划,主动走到坚的身边坐下,脸上带着友善的笑容,开口说道:“坚兄弟,你受苦了。这次我们带来了一批改良过的预警灵纹,效果比之前的更好。听说你对这个感兴趣?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从皮囊中取出一片刻画精美的木片,递到坚面前,仿佛只是随意地展示和介绍。
坚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恰到好处的、带着些许腼腆和好奇的笑容,伸手接过木片,仔细端详,口中赞叹道:“石虎大哥太客气了,这就是能预警邪祟的灵纹吗?真是太神奇了!不知道它是怎么……”
就在他伸手接过木片、注意力似乎完全被灵纹吸引、精神最为放松的这一刻!坐在他侧前方的石虎,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,他体内那经过无数次锤炼的“心盾”观想法悄然运转至极致!他没有释放任何攻击性意念,而是将自身的感知力提升到顶峰,如同一面高度灵敏的“意识镜面”,小心翼翼地、不着痕迹地“映照”向近在咫尺的坚。
在外人看来,两人只是在进行友好的交谈。但在石虎的意识感知中,却仿佛潜入了一片看似平静、实则暗流汹涌的水域。坚的意识表层,模仿得几乎天衣无缝,充满了符合其“身份”的好奇与赞叹的波动。然而,当石虎的感知力如同细微的触须,尝试着向其意识更深处探去时,他猛地捕捉到了一种感觉!
在那看似正常的、属于“坚”的意识波动之下,潜藏着一股极其隐晦、冰冷、粘稠、不带任何生机温度的异种意志!它如同一条伪装完美的毒蛇,盘踞在意识的核心,散发着一种与周围鲜活生命格格不入的“死物”般的质感,那是一种被强行植入、扭曲后的绝对服从与恶意的混合体!就是这一丝极其微弱的、不协调的“异物感”,被高度集中的石虎敏锐地捕捉到了!
石虎心中剧震,但脸上依旧维持着平静的笑容,甚至又随口解释了几句灵纹的原理,然后自然地收回了木片,拍了拍坚的肩膀,说了句“好好休息”,便起身,看似随意地走回了敖和苍澜所在的位置。
在与敖和苍澜目光接触的瞬间,石虎极其轻微、却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。眼神交汇,一切已不言而喻。
篝火旁的气氛,在知情者心中,瞬间变得如同拉满的弓弦,紧张欲裂!
后续的行动,经过敖和苍澜的精心设计。他们并未立刻发作,而是故意泄露了一份经过篡改的、标注了错误布防点的“灵纹布置图”的存放位置信息,并加强了对酋长居所附近的“外松内紧”的监控。
鱼儿果然上钩了。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,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,凭借着对营地哨位的熟悉,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巡逻队,潜入了酋长居所旁存放“重要物品”的草棚。就在他借着微弱的天光,快速翻找,终于触碰到那份假图纸,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时——
“砰!”草棚的门被猛地撞开!火把的光芒瞬间驱散了黑暗,映照出敖那如同铁塔般的身影和周围数名精锐战士冰冷的脸庞!那名潜入者,赫然正是“坚”!
被发现的一刹那,“坚”脸上那惯常的温顺与麻木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与狰狞!他眼中凶光一闪,竟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图纸,反手抽出藏在绑腿中的、磨尖的骨刺,如同扑食的毒蛇,直扑向站在敖身侧、看似毫无防备的苍澜酋长!他的动作快得惊人,远超普通猎人,目标明确,就是要一击毙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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