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外的喧哗声越来越近,马蹄踏碎了青石板路的宁静,夹杂着粗暴的喝骂和村民的哭喊声,像一把钝刀,割得人心头发紧。
石惊弦将苏轻晚护在屋角的水缸后面,自己贴着土墙站定,握紧了那柄青冈木剑。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“咚咚” 地撞着胸腔,却努力让呼吸保持平稳 —— 师父说过,越是危急,越要沉住气。
苏轻晚紧紧攥着石惊弦塞给她的兰草囊,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却咬着牙不肯落泪:“他们…… 他们是不是来抓爷爷的?”
这些年,她见过太多次这样的场景,那些穿着黑色劲装的人一来,村里就准没好事,要么抢走各家的粮食,要么把壮丁拉去当苦役,眼神里的凶光,比山里的狼还吓人。
“别怕,有我和师父在。” 石惊弦低声道,目光紧紧盯着院门。他能感觉到,这次来的人,比之前李屠户的手下厉害得多,光是那马蹄声里透出的蛮横,就带着一股久经杀戮的戾气。
“哐当!” 一声巨响,院门被人一脚踹开,木屑纷飞中,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闯了进来。他们腰间都系着银色的腰牌,上面刻着个扭曲的 “鬼” 字,脸上带着狰狞的笑,手里的钢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。
为首的是个独眼龙,脸上从眉骨到下颌有一道狰狞的刀疤,瞎掉的眼眶里塞着个铜制的眼罩,另一只眼睛里满是阴鸷。他扫了一眼院子,目光落在院角的兰草上,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:“苏老栓那老东西呢?让他滚出来受死!”
石惊弦心头一紧 —— 这些人果然是冲苏爷爷来的! 就在这时,一道身影从屋檐上飘了下来,像一片落叶般轻盈,恰好落在那独眼龙面前。
正是萧长风。他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短褂,手里却多了柄长剑,布鞘未开,只凭剑鞘轻轻一点地面,便有一股无形的气势散开,让那几个黑衣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。
“阁下是哪路朋友?敢管我‘鬼影阁’的闲事?” 独眼龙握紧了刀柄,眼中闪过一丝忌惮。他能感觉到,眼前这人看似普通,身上却藏着一股让他心悸的力量,像蓄势待发的火山,不知何时就会喷发。
萧长风淡淡道:“路见不平之人。苏老先生与你们无冤无仇,何必赶尽杀绝?” “无冤无仇?” 独眼龙狞笑一声,“这老东西窝藏烟雨阁的余孽,还敢私藏通敌密函,早就该死了!识相的赶紧滚开,不然连你一起剐!” 他话音未落,突然拔刀砍向萧长风,刀风凌厉,带着一股血腥气,显然是杀惯了人的路数。
萧长风脚下不动,手腕轻轻一翻,剑鞘 “啪” 地一声拍在刀背上。那独眼龙只觉一股巨力传来,钢刀险些脱手,震得他虎口发麻,踉跄着后退了三步才站稳。 “找死!” 独眼龙又惊又怒,对身后的人道,“给我上!杀了这野狗,抓住那两个小崽子!” 剩下的五个黑衣人吆喝着冲了上来,钢刀挥舞,刀光织成一片网,朝着萧长风罩去。
这些人显然受过专门的训练,配合默契,两人攻上盘,两人攻下盘,一人游走在外围接应,正是《孙子兵法》中 “五则攻之,倍则分之” 的粗浅应用,虽然章法远不如正规军严谨,却也带着几分悍不畏死的狠劲。
萧长风冷哼一声,身形一晃,已钻入刀网之中。他手中的剑依旧未出鞘,只用剑鞘格挡点刺,动作看似缓慢,却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刀锋,剑鞘点出时,总能精准地落在对方的手腕或肘弯处。
“哎哟!”“啊!” 惨叫声接连响起。不过片刻功夫,五个黑衣人就有四个倒在地上,要么手腕脱臼,要么膝盖被点,疼得满地打滚,再也爬不起来。 独眼龙看得目瞪口呆,他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带来的好手,在对方手里竟走不过三招。他知道遇到了硬茬,哪里还敢恋战,虚晃一刀,转身就想跑。
“留下吧。” 萧长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。 独眼龙只觉后颈一麻,像是被什么东西点了一下,顿时浑身酸软,“扑通” 一声栽倒在地,钢刀摔出老远。萧长风上前一步,一脚踩在他的背上,剑鞘抵住了他的后心。
“说,谁派你们来的?‘鬼影’在哪?” 萧长风的声音冰冷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 独眼龙挣扎了几下,却怎么也挣不开那只脚,反而被踩得更紧,疼得他龇牙咧嘴:“要杀要剐悉听尊便,想从我嘴里套话,做梦!” 萧长风眼神一沉,脚微微用力。独眼龙顿时感觉一股剧痛从后心传来,像是有根烧红的铁针钻进了骨头里,疼得他眼前发黑,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衫。
“我再问一遍,‘鬼影’在哪?” 独眼龙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,他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个江湖莽夫,没想到竟懂得如此厉害的点穴手法。他哆嗦着道:“鬼…… 鬼影大人已经到了邻县,说明天就会亲自过来…… 他说…… 他说一定要找到那份密函,还有…… 还有一个绣着兰草的香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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