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湖夜色如墨,烟雨阁的灯火在风波后渐次亮起,倒映在湖面,碎成一片晃动的金鳞。石惊弦正欲携苏轻晚回房,忽闻护院头领匆匆来报:“石公子,苏姑娘,西侧莲池那边…… 好像有古怪!”
话音未落,莲池方向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笛声,时而尖锐如泣,时而低哑如诉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石惊弦眉头一蹙,拉着苏轻晚掠至池边,只见往日碧叶田田的莲池,此刻竟被一层浓雾笼罩,雾气中隐约有黑影浮动,池边的青石栏上,赫然插着面血影教的黑旗,旗上骷髅头的眼眶里,正滴着暗红的液体。
“是‘鬼音阵’!” 苏轻晚握紧竹笛,指尖泛白,“我娘说过,血影教有种邪术,能以笛声引人心魔,再借雾气设幻阵,让人自相残杀!”
话音刚落,浓雾中飘出数十个白衣人影,个个面无表情,眼神空洞,手里握着明晃晃的短刀,正是方才被俘虏的教徒 —— 竟被人用邪术控制了!为首那人步伐踉跄,石惊弦定睛一看,竟是雷破天!他脸上刀疤扭曲,喉咙里发出 “嗬嗬” 的怪响,双手各持一把短斧,直扑过来。
“小心,他们没了痛觉!” 石惊弦将苏轻晚护在身后,木剑 “噌” 地出鞘,剑脊磕开雷破天的双斧,只觉对方力道比先前猛了数倍,虎口震得发麻。
苏轻晚忽然想起一事,急道:“闭气!雾里有毒!” 她摘下腰间香囊,将里面的药粉撒向石惊弦,“这是凝神香,能抵一时。”
石惊弦深吸一口气,药粉清冽的气息直透肺腑,果然驱散了几分眩晕。他剑势一变,使出 “流云剑法” 中的 “风花拂柳”,剑光如织,将雷破天的斧影层层拨开,同时对苏轻晚道:“破阵得先找到吹笛人!”
苏轻晚点头,竹笛横在唇边,吹出一串清亮的音符,如晨露滴在玉盘,瞬间压过了那诡异的鬼音。浓雾似乎淡了些,她朗声道:“《清心普善咒》可破邪音,惊弦,跟紧我!”
笛音与剑影骤然相合!苏轻晚的笛声时而如利剑出鞘,刺破雾障;时而如清泉流淌,稳住心神。石惊弦的木剑则随着笛音起落,剑光时而化作惊鸿,劈开扑来的傀儡;时而缠成密网,护住两人周身。那些被控制的教徒本就心智混乱,被这一清一刚的音剑相激,动作渐渐迟滞,有的甚至捂着头倒在地上,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“在那边!” 石惊弦眼尖,瞥见浓雾深处的假山上立着个灰衣人,正举着支骨笛吹奏,笛身上缠满了黑线,像是用人发编的。他足尖一点池边荷叶,身形如蜻蜓点水般掠出,木剑带着破空之声直取灰衣人后心。
灰衣人却不回头,骨笛一转,笛声陡然变得凄厉,假山周围的雾气突然翻滚起来,化作数十个青面獠牙的鬼影,张牙舞爪地扑向石惊弦。石惊弦临危不乱,剑随身转,使出 “龙啸九天”,剑光暴涨丈许,将鬼影尽数劈散,却见灰衣人已飘至池中央的莲台之上,身法轻盈得不像常人。
“是‘千面鬼’莫无常!” 苏轻晚的声音带着恨意,笛音陡然转急,“我娘就是被他用毒笛所伤,才……”
石惊弦心头一震,剑势更烈:“伤你娘者,我必诛之!” 他踏水而行,荷叶在脚下接连沉落,却丝毫不减速度,木剑直指莫无常咽喉。
莫无常脸上戴着张惨白的面具,只露出双阴鸷的眼睛,他冷笑一声,骨笛指向石惊弦脚下:“后生仔,不知天高地厚!”
刹那间,池底突然窜出数十根缠着倒刺的铁链,如毒蛇般缠向石惊弦脚踝。石惊弦早有防备,身形猛地拔起,在空中旋身,剑脊磕向铁链连接处,只听 “叮叮当当” 一阵脆响,铁链竟被他生生震断数节!
“好功夫!” 莫无常面具后的声音透着惊讶,骨笛再变,这次却不是鬼音,而是尖锐的哨声。池边的浓雾里突然冲出四只巨鳄,鳞甲如铁,血盆大口中满是利齿,显然是被哨声引来的!
苏轻晚脸色一白,笛刃弹出,正要上前相助,却见石惊弦突然回身,对她喊道:“用‘落英阵’的方位!”
苏轻晚瞬间会意,笛音陡然拔高,如繁花骤开。石惊弦踏着笛音节奏,足尖在巨鳄背上连连点过,木剑划出的剑光与笛声共鸣,竟在湖面激起一圈圈涟漪,涟漪撞上池边石壁,反弹回来时化作无形气劲,将莫无常的骨笛震得脱手飞出!
“不可能!” 莫无常失声惊呼,面具下的脸第一次露出慌乱。
石惊弦岂会错过良机?他借气劲反弹之力,如离弦之箭射向莲台,木剑直指莫无常心口。莫无常情急之下,竟从怀中掏出个黑球掷向石惊弦,那球在空中炸开,化作一团绿雾。
“是腐心散!” 苏轻晚惊呼,笛尖指向绿雾,吹出一道气劲,将雾团吹向一旁的荷叶,荷叶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。
就在这刹那空隙,石惊弦已至莫无常面前,剑势却突然一收,用剑鞘重重磕在他手腕上。莫无常痛呼一声,踉跄后退,撞在莲台石柱上,面具 “啪” 地裂开,露出张布满针眼的脸 —— 竟是当年背叛烟雨阁、害死苏轻晚母亲的叛徒柳乘风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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