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了断魂崖,一行五人扮作寻常商旅,往京城赶去。石长风虽仍沉默寡言,眼神却偶有清明,指尖常在石惊弦掌心划些零碎符号,似在传递什么讯息。石长云则褪去黑袍,换上粗布长衫,腰间悬着那半块玉佩,看向石惊弦的目光里,愧疚与复杂交织。
这日傍晚,众人投宿在京郊的 “迎客老店”。店小二刚端上饭菜,石惊弦便觉不对 —— 桌上的酱牛肉泛着异样的油光,酒坛开封时飘出一缕极淡的异香。他不动声色地用筷子在牛肉上一点,内力探去,果然触到一丝阴寒之气。
“这酒不错。” 石长云端起酒碗就要饮,被石惊弦一把按住。“大伯,尝尝这牛肉。” 石惊弦夹起一块递过去,指尖在他手背上飞快写了个 “毒” 字。
石长云瞳孔骤缩,顺势将牛肉丢给桌下的猎犬。那狗嗅了嗅,呜咽一声倒地抽搐,口吐白沫。店小二脸色煞白,转身就跑,却被周舵主一把揪住后领,斧头架在了脖子上。
“说!谁派你来的?” 周舵主怒喝,斧刃在他颈间压出红痕。
店小二抖如筛糠:“是…… 是‘影骑营’的爷,说只要让你们…… 让你们沾了‘软筋散’,就给小的五十两银子……”
“影骑营?” 石惊弦心头一沉,想起魏忠贤临走时的话,“是影阁的骑兵?”
话音未落,店外传来马蹄声,密集如鼓点,震得窗棂嗡嗡作响。石长云推开窗一看,脸色骤变:“是‘黑风骑’!影阁最精锐的骑兵,每人配两匹快马,善用‘锁马阵’!”
只见三十余名骑士黑衣黑甲,胯下黑马神骏异常,手中长矛在暮色中泛着冷光,正将客店团团围住。为首者身材魁梧,脸上戴着铁面具,正是影骑营统领,人称 “铁面神骑” 的赵狂。
“石公子,出来受死!” 赵狂的声音如洪钟,长矛往地上一顿,矛尖刺入青砖半寸,“魏公公有令,取你项上人头,赏黄金千两!”
石惊弦将苏轻晚与老者护在里屋,对石长云道:“大伯,你护着爹,我去会会他。” 木剑在掌心一转,剑穗上的铜铃轻响,带着几分决绝。
“一起去。” 石长云抓起桌边的铁尺 —— 这是他临时找的兵器,“石家的债,该一起还。”
两人推门而出,赵狂见石惊弦竟未中毒,眼中闪过讶异:“有点本事。可惜今日这‘锁马阵’,便是你的葬身之地!” 他长矛一挥,三十余名骑士同时动了,黑马踏地的节奏渐渐变得一致,蹄声如雷,竟隐隐合着某种韵律,让人心头发闷。
“是‘踏雪阵’!” 石长云低喝,“以马蹄声乱人心神,再以长矛结网,专克步战!” 这阵法脱胎于《孙子》“其疾如风,其徐如林”,快时如奔雷,慢时如坚壁,极难破解。
石惊弦却笑了:“《孙子》也说‘地形者,兵之助也’。这客店院子狭窄,骑兵展不开,正好破阵。” 他足尖在 “震位” 一点,借地面反震之力跃至门楣,木剑如流星般射向左侧三名骑士,剑风卷起的木屑迷住了马眼。
黑马受惊人立而起,骑士们的阵形顿时乱了。石长云趁机挥尺而上,铁尺带着阳劲砸向右侧骑士的马腿 —— 这是他从石家 “流云掌” 中化出的 “点穴尺法”,专找牲畜的关节弱点。三匹黑马痛嘶倒地,骑士被甩落马鞍,摔得七荤八素。
赵狂怒吼着挺矛刺来,矛尖带着破空声直取石惊弦心口。这矛法刚猛霸道,正是影骑营的 “破阵矛”,一往无前,不计防御。石惊弦不闪不避,木剑在矛杆上一搭,借势旋身,如灵猴般绕到赵狂身后,剑脊重重磕在他后心。
赵狂闷哼一声,险些坠马,回身一矛横扫,逼得石惊弦后退数步。“有点意思。” 赵狂狞笑道,突然吹了声口哨,剩余骑士立刻变换阵形,长矛交错如网,将石惊弦与石长云困在中央,黑马则在外围游走,马蹄声越来越急,震得人头晕目眩。
“闭气!” 石惊弦喊道,同时运起 “清心诀”,木剑上凝起白霜,“寒冰劲” 顺着剑尖注入地面。寒气迅速蔓延,黑马的蹄子沾到冰霜,动作顿时迟滞 —— 这是他结合奇门 “坎水” 与 “离火” 创出的 “冰滞术”,专克奔袭。
石长云见状,铁尺舞得如车轮,阳劲透尺而出,逼得骑士们连连后退。他忽然对石惊弦喊道:“东北角‘艮位’!那是阵眼!” 当年他在影阁时,曾见过这阵法图谱,阵眼正是由三名最精锐的骑士把守。
石惊弦心领神会,剑势陡变,化作 “火烧连营”,火光如屏障挡住正面攻势,同时足尖点 “巽位”,借风势斜掠而出,直扑东北角。三名骑士挺矛拦截,长矛结成三角,封死所有去路。
“来得好!” 石惊弦不退反进,木剑在矛尖上一点,借力旋身,竟从三矛之间的缝隙穿过,剑脊同时磕在三人手腕。“铛铛铛” 三声脆响,长矛脱手飞出,阵眼顿时溃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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