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门后的通道狭窄潮湿,仅容一人侧身通过。石惊弦扶着父亲走在最前,铁尺探路,每一步都踩在 “生门” 方位 —— 他从合璧佩投射的逃生图里看出,这通道按 “八门遁甲” 布设,稍不留意便会触发流沙陷阱。苏轻晚紧随其后,竹弓始终搭着箭,耳力过人的她能听见两侧石壁后传来的虫豸爬动声,那是影阁豢养的 “噬骨蛊”,一旦被惊动,顷刻间便能将人啃成白骨。
“弦儿,稳住气息。” 石长风的声音带着喘息,肩头的毒伤虽被艮位土气压制,却仍在消耗体力,“这通道是‘杜门’变阵,看似无路,实则暗藏生机,记住‘曲则全’的道理。” 他说的是《孙子》“军争之法”,意在提醒石惊弦以柔克刚,不必硬闯。
石惊弦点头,铁尺突然在左侧石壁上轻敲三下 —— 那里的石纹隐隐构成 “离卦”,属火,正是噬骨蛊的克星。果然,敲声未落,石壁后传来一阵窸窣的惨叫,随即归于沉寂。苏轻晚松了口气,指尖不经意触到石惊弦的手背,两人同时一怔,慌忙避开,脸颊都在火把光下泛出微红。
行至通道尽头,眼前豁然开朗。竟是一处山谷,谷底铺满细碎的荧光石,照得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如同碎星。谷口立着块石碑,上书 “无回谷” 三个大字,笔锋凄厉,仿佛带着无数冤魂的哀嚎。
“这便是…… 无回谷?” 苏轻晚望着谷底深处隐约的楼阁,声音发颤,“听师父说,进了这谷的人,就没见过能活着出去的。”
石惊弦握紧合璧佩,玉佩突然发烫,两块玉璧自动贴合,发出温润的白光,在前方铺出一条光径。“别怕,” 他下意识将苏轻晚护在身侧,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温和,“玉佩认主,它指的路,一定能走。” 话音刚落,便见光径尽头的楼阁里走出个人影,青衣素裙,手中提着盏琉璃灯,正是之前在玄水牢见到的月白身影!
“娘!” 石惊弦心头一震,刚要冲过去,却被石长风拉住。
“不对劲,” 石长风盯着那身影的脚下,“她踩在‘死门’位,若是你娘,绝不会犯这种错。”
果然,那身影转过脸,虽是云夫人的容貌,眼角却多了颗泪痣 —— 那是影阁 “画皮术” 的破绽!“石公子,别来无恙?” 她的声音带着刻意模仿的温柔,手中琉璃灯突然炸裂,无数火星溅向三人,竟是淬了剧毒的 “焚心砂”!
“离火克毒!” 苏轻晚反应极快,竹弓拉满,箭矢裹着硫磺火油射出,火星遇火燃起烈焰,将焚心砂烧得一干二净。她这招 “火羽箭”,正是按 “火能炼金” 的五行之理,专破这类阴毒暗器。
“苏丫头的箭法倒是长进了。” 假云夫人冷笑一声,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,露出张娇媚却阴狠的脸,竟是影阁的 “千面狐” 柳三娘。她腰间缠着七尺软鞭,鞭梢缠着细小的倒钩,“当年你师父毁了我半张脸,今日便拿你这张脸蛋抵债!”
软鞭如灵蛇窜出,直取苏轻晚面颊。石惊弦铁尺横拦,尺身与鞭梢相撞,竟被倒钩勾住。柳三娘猛地回拉,想将铁尺夺下,却见石惊弦手腕一转,铁尺顺着鞭身滑上,使出 “流云劲” 中的 “绕指柔”,尺尖点向她的脉门。这招借对方力道反制,正是《孙子》“乱而取之” 的妙用。
柳三娘慌忙撤鞭,指尖在石壁上一按,谷两侧突然滚下无数巨石,将退路堵死。“无回谷的‘困龙阵’,你们以为破得了?” 她身形一晃,化作三道残影,分攻石惊弦三人,“今日就让你们尝尝,什么叫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”
“是‘影分身’!” 苏轻晚急喊,“真身藏在坎位!水影最虚,藏不住气息!” 她自幼随师父研究奇门,一眼看穿这幻术的破绽 —— 坎属水,最易映出真身倒影。
石惊弦会意,铁尺挑起一串火星,掷向谷底的水潭。火光映出潭中倒影,果然只有一道身影在动!他脚尖点向 “震位”—— 震属雷,能破虚妄,身形如电般扑向潭边的柳三娘,尺风带着雷霆之势:“你的对手是我!”
柳三娘见真身被识破,恼羞成怒,软鞭缠向石惊弦脖颈,另一只手甩出三枚毒针,却被赶来的苏轻晚用竹弓悉数挡下。“小贱人,敢坏我好事!” 柳三娘的分身突然合为一体,软鞭同时攻向两人,招式狠辣,竟带着 “三阴绝脉手” 的阴寒内劲。
“轻晚,走‘八门金锁’!” 石惊弦喊道,铁尺在地面划出八卦方位,“你守巽位,借风势扰她视线;我攻离位,以火劲破她阴寒!” 这是他临时想出的阵法,以两人为阵眼,借五行相生之势克敌。
苏轻晚立刻跃至巽位,竹弓拉动时带起呼啸的风,卷起谷底的荧光石粉,迷得柳三娘睁不开眼。石惊弦趁机踏离位,铁尺燃起烈焰,“燎原七式” 中的 “焚天” 直取对方心口,火焰烧得软鞭滋滋作响,逼得柳三娘连连后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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