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潭暗格的石壁渗着刺骨的凉,石惊弦将苏轻晚半抱在怀里,用体温焐着她冰凉的手。两块玉佩在他掌心灼灼发烫,金红光芒透过石缝,映得秘图上的 “龙椅” 二字愈发刺眼。
“轻晚,醒醒。” 他轻声唤着,指尖拂过她被潭水打湿的鬓发,“你听,外面没动静了。”
苏轻晚睫毛颤了颤,虚弱地睁开眼,声音细若蚊吟:“弦哥…… 你说爹他……”
石惊弦喉结滚动,将那句哽在喉头的 “可能不在了” 咽了回去,转而握紧她的手按在玉佩上:“爹用最后的力气困住了瑞王,我们得带着秘图出去,才算没辜负他。” 他摸出火折子吹亮,火光中,秘图边缘一行小字突然显现 ——“暗阁水道,通往京郊落马坡”。
“落马坡……” 苏轻晚眼中闪过微光,“我师父说过,那里有座废弃的烽火台,是前朝传递军情的密道入口。” 她挣扎着想坐起身,却因失血头晕,又跌回他怀里。
石惊弦连忙扶住她,铁尺在暗格石壁上敲了敲,听见空洞的回响。按奇门 “八门遁甲” 之理,“生门” 常藏于 “杜门” 之侧,他顺着石壁摸索,果然摸到块松动的石头。用力一推,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水道入口赫然出现,带着淡淡的水流声。
“抓好我。” 他背起苏轻晚,让她趴在自己肩头,铁尺别在腰间,双手稳稳托住她的腿弯。她的呼吸拂过他的颈窝,带着药草与血腥混合的气息,让他心头又疼又暖。
水道狭窄,仅够一人匍匐前行。石惊弦膝盖着地,缓慢挪动,每一步都借着玉佩的光看清前路。突然,头顶落下几缕丝线,是影阁的 “天罗蛛丝”,一旦触到就会被黏住动弹不得。
“别动。” 他低声道,反手抽出铁尺,运起 “流云劲” 在头顶划了个圆弧。尺风带着旋转的力道,将蛛丝卷成一团,顺势甩向身后 —— 只听 “嘶嘶” 声响,蛛丝落地处冒起白烟,竟是淬了剧毒。
苏轻晚在他肩头轻声道:“左前方三步,是‘惊门’位,按《孙子》‘兵之情主速’,冲过去!”
石惊弦依言猛冲三步,果然避开了脚下突然弹出的尖刺。他忽然想起小时候,父亲教他奇门步法时,总说 “轻晚这丫头天生识阵”,如今看来一点不假。
爬出水道时,已至落马坡山脚。烽火台残垣在月光下如怪兽蛰伏,石惊弦刚将苏轻晚放下,就见台顶闪过黑影 —— 是影阁的 “夜枭卫”,以追踪术闻名。
“他们鼻子比狗还灵。” 苏轻晚咬着牙拉开弓,箭矢上涂了她随身携带的 “醉仙散”,“射他们的眼睛!”
石惊弦铁尺横扫,逼退扑来的两名卫卒,尺尖点向一人膝盖 “委中穴”—— 这招 “点穴尺” 是母亲教的,专破横练功夫。对方腿一软跪倒,苏轻晚的箭已到,正中其眉心。
“东边!” 她突然拽着他往烽火台东侧跑,“那里有‘太阴位’,月光照不到,能藏!”
两人刚躲进台基的阴影,就见十余名夜枭卫举着火把追来,为首的是个独眼卫长,脸上刻着鹰隼纹身 —— 正是影阁 “猎影营” 的统领,人称 “独眼苍鹰”。
“搜!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!” 独眼苍鹰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,火把照得残垣忽明忽暗。
石惊弦捂住苏轻晚的嘴,两人贴着冰冷的石壁,听着卫卒的脚步声在周围打转。她的指尖紧张地抠着他的掌心,他却悄悄在她手心里写了个字 ——“等”。
这是《孙子》“以静待哗” 的道理。果然,半个时辰后,独眼苍鹰不耐烦地踹了块石头:“一群废物!往京城方向追!”
脚步声渐远,苏轻晚才喘着气抬头,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。两人离得极近,她能看见他睫毛上的水珠,他也能数清她唇上的干裂 —— 那是刚才咬唇强忍疼痛留下的。
“弦哥,你的后背……” 她突然伸手抚向他的脊背,那里被水道的碎石划开了长口子,血浸透了衣料。
石惊弦抓住她的手,往烽火台深处走:“先找密道入口。”
台基内侧有块石碑,刻着 “风林火山” 四字。苏轻晚按玉佩光芒的指引,在 “风” 字下方按了三下,石碑缓缓移开,露出阶梯。
“这是‘武经总要’里的兵法密道。” 她笑着说,眼里却闪过一丝忧虑,“只是下面可能有……”
话未说完,阶梯下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,接着是个苍老的声音:“又来送死的?”
石惊弦将苏轻晚护在身后,铁尺横握 —— 台阶下站着个披头散发的老者,铁链锁住他的琵琶骨,却挡不住周身凛冽的气势。他的左眼戴着黑布,右眼盯着石惊弦手中的玉佩,突然笑了:“云家的丫头?石家的小子?”
“前辈认识我们?” 石惊弦警惕地问。
“老夫是‘铁笔判官’柳乘风。” 老者咳了两声,铁链哗啦作响,“二十年前,你爹石长风救过我,你娘云月心给过我解药。” 他指了指自己的左眼,“这就是被瑞王弄瞎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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