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血虫的 “滋滋” 声如附骨之疽,从石室四壁的缝隙里渗进来,混着石壁渗出的水珠滴落声,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。石惊弦抱着苏轻晚退到石室中央,目光死死盯着锦盒上的血字 ——“双玉相击,真佩现,假佩碎”。
苏轻晚的指尖冰凉,紧紧攥着那块刻石 “护” 字的玉佩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她看着石惊弦手中的 “守” 字佩,又看看他背上渗血的伤口,突然轻声道:“弦哥,打吧。”
石惊弦喉结滚动,铁尺在掌心转了半圈,又缓缓放下。他怎么舍得?这两块玉佩,一块是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,带着血纹;一块是母亲留给轻晚的,刻着她的闺名。无论哪块碎了,都是剜心的疼。
“再等等。” 他将苏轻晚放在石桌上,自己挡在她身前,目光扫过石室的布局 —— 东西南北四角各有烛台,中央地面刻着模糊的太极图,竟是个缩小的 “八卦阵”。“沈姑姑说‘离火位藏兵符’,离位属火,在正南。”
他指向南侧烛台:“轻晚,看那里!”
苏轻晚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只见烛台底座刻着个 “火” 字,旁边还有行小字:“丙火克阴,需至阳之物引之”。她突然想起什么,从发间拔下那支杏花钗 —— 桃木属阳,是百邪不侵的至阳之物。
“用这个!” 她将木钗递过去,指尖却在颤抖。
石惊弦刚接过木钗,就听 “咔嚓” 一声,西侧石壁突然裂开道缝,数只碧血虫争先恐后地挤进来,暗绿色的虫壳在微光下泛着油光。他反手将木钗塞回苏轻晚手里,铁尺横扫,将虫群拍得稀烂,腥臭的黏液溅了满地。
“它们怕火!” 苏轻晚突然点亮火折子,虫群果然往后缩了缩。可火折子的光越来越弱,她的脸色也越来越白 —— 腿上的毒性正在蔓延,视线开始发花。
石惊弦的心像被虫啃噬般疼。他突然抓住苏轻晚的手,将两块玉佩按在一起:“轻晚,听我说。无论哪块碎了,我们都信真的那个。但记住,兵符要取,你也要活。”
他的掌心滚烫,透过玉佩传到她的手上。苏轻晚望着他眼底的决绝,突然踮起脚,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带着药味的吻:“若我的碎了,你就带着兵符去镇国公府,找我师父留下的‘奇门兵阵图’。若你的碎了……”
“不会的。” 石惊弦打断她,手臂收紧将她圈在怀里,“我们都要活着出去,去看杏花。”
他举起两块玉佩,猛地相击!
“叮” 的一声脆响,金红光芒炸开,晃得人睁不开眼。待光芒散去,两人同时愣住 —— 石惊弦手中的 “守” 字佩裂了道缝,而苏轻晚的 “护” 字佩完好无损,背面竟浮现出一行小字:“云氏血脉,可解碧血蛊”。
“是我的碎了……” 石惊弦的声音发涩,却突然松了口气。碎的是他的,至少轻晚的是真的。
苏轻晚却抓住他的手,指尖抚过那道裂缝:“不对!你看裂缝里!”
石惊弦凑近一看,只见裂缝中嵌着张极薄的羊皮纸,上面画着个简易的兵符拓印,旁边写着 “瑞王私兵布防 —— 西厂胡同暗哨,共三百人”。
“是真的!” 苏轻晚又惊又喜,“这玉佩是假的壳,里面藏着真消息!”
石惊弦恍然大悟。父亲当年定是怕兵符秘密被影阁搜去,才将拓印藏在假玉佩里,又用真玉佩的气息掩盖,难怪沈姑姑说 “信得过的只有你腰间半块佩”。
此时,虫群已从四面八方涌来,石惊弦将苏轻晚往烛台后推了推,铁尺舞得如车轮,将虫群挡在三尺之外。可虫太多了,前仆后继,他的裤腿已被虫壳划破,渗出点点血珠。
“用木钗!” 苏轻晚突然喊道,“插离位烛台!”
石惊弦依言将桃木钗插进烛台底座的小孔。“咔嚓” 一声,烛台突然转动,露出个暗格,里面果然放着块青铜兵符,上面刻着 “镇北” 二字 —— 正是瑞王私调京畿卫的信物!
他刚抓起兵符,就听苏轻晚闷哼一声。回头一看,她正用发簪扎向自己的小腿,黑血顺着簪尖滴落,落在虫群中,那些碧血虫竟像遇到克星般纷纷后退。
“你的血!” 石惊弦又惊又喜。
苏轻晚虚弱地笑了笑:“师父说过,云家女子的血能解百蛊…… 原来不是骗我的。” 她的脸色更白了,却仍咬着牙将血滴向虫群,“快…… 按沈姑姑说的,找景门!”
石惊弦背起她,铁尺挑起兵符,目光扫过石室 —— 景门属火,在东南。他冲向东南角的石壁,兵符突然发烫,竟与石壁上的凹槽严丝合缝。“轰隆” 一声,石壁移开,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,带着淡淡的烟火气。
“是密道!” 苏轻晚的声音带着喘息,“快进去!”
两人刚钻进通道,身后就传来虫群撞墙的闷响。通道狭窄,只能弯腰前行,石惊弦一手托着苏轻晚的腿,一手用铁尺探路,每一步都踩在 “生门” 方位 —— 他从玉佩拓印的边角看到过通道的简易阵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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