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弦哥,你看前面!” 苏轻晚突然指着前方的微光。
通道尽头竟是间柴房,堆满了干燥的劈柴,墙角还放着个油桶。石惊弦刚将苏轻晚放下,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,是影阁的 “搜山卫”,嘴里骂骂咧咧:“瑞王有令,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兵符!”
“他们追来了。” 石惊弦的目光落在油桶上,突然有了主意。他将铁尺递给苏轻晚,自己抱起油桶往柴堆上泼,“《孙子》说‘火攻者明,水攻者强’,今日就用火烧了他们的路!”
苏轻晚立刻懂了,从发间摸出火折子:“等他们进来一半再烧!”
柴房的门被一脚踹开,七八名卫卒举着火把冲进来,为首的正是独眼苍鹰 —— 他的右臂被沈姑姑废了,此刻用左手持刀,独眼里满是戾气:“小畜生,看你往哪跑!”
石惊弦故意往柴堆后躲了躲,露出半个身影。苍鹰果然中计,挥刀就砍,卫卒们蜂拥而入,挤在狭窄的柴房里,连转身都难。
“就是现在!”
石惊弦大喊一声,苏轻晚的火折子已掷向油桶。“轰” 的一声,烈火冲天而起,干燥的劈柴瞬间被点燃,浓烟滚滚,将卫卒们困在火海里。
“走!” 石惊弦背起苏轻晚,从柴房后窗跃出,落在条僻静的巷子里 —— 正是京郊的西厂胡同,离永定河码头只剩半里路。
巷子里静得可怕,只有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。石惊弦刚放下苏轻晚,就见她腿上的伤口不再渗血,脸色却突然变得古怪:“弦哥…… 我好像…… 闻到杏花的味道了。”
石惊弦心头一紧,知道是毒性未清产生的幻觉。他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块干粮,掰碎了喂给她:“再撑撑,到了码头就有船医。”
苏轻晚嚼着干粮,突然指着他的胸口:“你的玉佩…… 在发光。”
石惊弦低头一看,那枚裂了缝的 “守” 字佩竟透出微光,裂缝中隐约露出张纸条的边角。他急忙拆开,上面是父亲的字迹:“瑞王与三皇子勾结,兵符是饵,真正的炸药在……”
字迹到这里突然中断,像是被人强行撕去。
“真正的炸药在何处?” 苏轻晚的声音发颤。
石惊弦将纸条攥紧,指节泛白。父亲显然是在写下关键信息时遇袭,这后半句,或许就是破局的关键。他抬头望向码头方向,那里停泊着数艘大船,其中一艘挂着 “镇国公府” 的灯笼 —— 定是沈姑姑安排的接应。
就在此时,巷口传来马蹄声,三匹快马疾驰而来,为首的人身穿蟒袍,正是瑞王!他身后跟着两名黑衣卫,气息沉凝,显然是影阁的顶尖高手。
“石惊弦,别来无恙?” 瑞王勒住马,手中把玩着那枚青铜兵符,竟不知何时被他截获,“你以为沈落雁真能护着你?她此刻怕是已被我的‘噬心蛊’啃得只剩骨头了。”
石惊弦将苏轻晚护在身后,铁尺横握:“兵符是假的,你留着也没用。”
瑞王大笑:“假的?你可知这兵符能调动京郊的‘玄甲军’?今夜三更,他们就会替我打开宫门,取那老东西的项上人头!” 他突然脸色一沉,“至于你们,就留在这里给虫群当点心吧。”
他身后的黑衣卫突然甩出数枚铁球,落地即炸,放出刺鼻的烟雾 —— 是引碧血虫的 “招虫香”!
“走!” 石惊弦拽着苏轻晚往码头跑,铁尺在身后划出火墙,暂时挡住烟雾。
瑞王的笑声在身后回荡:“往码头跑?那里的船早被我换了人!你们跑不掉的!”
石惊弦充耳不闻,只顾拉着苏轻晚往前冲。她的脚步越来越虚,却死死攥着他的手,木钗在发间晃动,像极了那年药圃里的杏花。
快到码头时,苏轻晚突然停下脚步,指着水面:“弦哥,你看那艘船!”
码头最东侧的船上,挂着盏不起眼的羊角灯,灯影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,正朝他们挥手 —— 竟是沈姑姑!她左臂的伤口缠着布条,脸色苍白,却笑得精神。
“是姑姑!” 苏轻晚喜极而泣。
石惊弦刚要拉她上船,就见沈姑姑突然脸色大变,指着他们身后:“小心!”
瑞王的箭已到,带着破空之声,直指苏轻晚的后心!石惊弦想也没想,转身将她拥入怀中 ——
“噗” 的一声,箭尖刺入他的肩胛,却在离苏轻晚寸许处停住。是那枚裂了缝的 “守” 字佩,竟用最后的玉身挡住了箭头!
“走!” 石惊弦将苏轻晚往船上推,自己转身迎向追来的瑞王,铁尺带着血光,划出一道决绝的弧。
苏轻晚被沈姑姑拽上船,回头时,正看见石惊弦的铁尺与瑞王的匕首相撞,火星溅在水面,映出他染血的侧脸。船缓缓离岸,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泪水混着月光落在水面,像极了那年落在他肩头的杏花雨。
石惊弦看着船影渐远,突然笑了。他将铁尺往地上一顿,借着反作用力跃上旁边的货船,瑞王的箭擦着他的耳畔飞过,钉在船板上。
货船的船舱里,突然传来个苍老的声音:“臭小子,再晚点,老夫的酒就要凉了。”
石惊弦回头,只见船舱里坐着个穿粗布衣裳的老者,正用他那枚裂了缝的玉佩温酒,竟是失踪多年的 “奇门圣手” 周伯通 —— 他师父的师父。
“周前辈?” 石惊弦又惊又喜。
周伯通指了指他肩胛的箭:“别愣着,这箭上有‘化功散’,再不拔,你的内力就要废了。” 他慢悠悠地饮了口酒,“对了,你爹让我给你带句话 —— 真正的炸药,在太液池的龙舟底下。”
石惊弦的心猛地一沉。太液池龙舟,正是明日圣上宴请百官的地方。
远处传来瑞王的怒吼,货船已驶出码头。石惊弦望着京城的方向,铁尺在掌心缓缓转动。他知道,今夜的厮杀只是开始,真正的决战,在明日的太液池上。
而那艘载着苏轻晚的船,此刻正驶向未知的夜色,不知能否避开影阁的追杀。他摸出怀中那半块碎裂的玉佩,掌心的血与玉黏在一起,分不清哪是血,哪是玉。
杏花还没开,他不能输。
未完待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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