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河的巨浪裹挟着毒虫拍来,腥臭味呛得人睁不开眼。石惊弦将苏轻晚紧紧护在怀里,破邪刃横在胸前,金红光芒如盾,竟将虫群挡在三尺之外。那些毒虫撞上光盾,瞬间化作黑灰,散在水中,激起串串泡沫。
“是‘焚天诀’的内力!” 苏轻晚贴着他的胸口,能清晰感受到他体内翻涌的气劲,声音带着惊颤,却又莫名安心,“你什么时候练到第九重了?”
石惊弦下颌抵着她的发顶,呼吸拂过她的耳廓:“在昆仑墟养伤时,周前辈偷偷塞给我半本心法,说这是爹当年没写完的……” 话音未落,脚下石阶突然塌陷,两人相拥着坠入地下河。
冰冷的河水瞬间漫过口鼻,石惊弦却在落水前猛吸一口气,双臂如铁箍般锁住苏轻晚,破邪刃在水中划出银弧,劈开迎面游来的水蛇。水底深处泛着幽蓝的光,隐约可见一条白玉铺就的甬道,正是水龙宫的入口。
“屏住气!” 石惊弦在她耳边低喝,带着她往甬道游去。苏轻晚的软鞭在水中舒展如带,卷住头顶垂下的钟乳石,借力将两人往前一荡,恰好避开从石缝中射出的毒箭 —— 那箭簇泛着乌光,显然淬了剧毒。
甬道尽头是座玉石牌坊,上书 “水龙宫” 三个篆字,笔画间爬满墨绿色的水藻,更添诡异。牌坊下站着八个黑衣卫,手持分水刺,面罩遮住大半张脸,只露出双毫无感情的眼睛。
“影阁死士。” 石惊弦将苏轻晚护在身后,破邪刃在手中一转,刃尖挑起串水珠,“他们的‘锁喉刺’专打心口,你靠左,我靠右,按‘八门’方位走‘生、开、休’三门,别碰‘死、惊’位。”
苏轻晚点头,软鞭如灵蛇出洞,缠向左侧黑衣卫的手腕。那死士反应极快,分水刺反手刺向她的肋下,招式狠戾。苏轻晚足尖点向 “生门” 方位的玉石地砖,身形如柳絮般飘开,软鞭突然回卷,鞭梢精准抽在对方持刺的手背,只听 “当啷” 一声,分水刺落入水中。
“好身手!” 石惊弦赞了一声,破邪刃已与右侧四名死士缠斗在一处。他使的 “惊涛十三式” 本就脱胎于水战技法,在这潮湿的甬道中更显凌厉,刃光时而如 “浪卷千层”,逼退数人围攻;时而如 “细流穿石”,专找死士招式的破绽,不过三招,已有两人被刃尖挑中肩头,惨叫着坠入暗河。
苏轻晚却遇上个硬茬。那死士不按常理出牌,分水刺忽左忽右,竟暗合奇门 “飞九宫” 的步伐,好几次都擦着她的衣襟掠过。她心头一凛,想起母亲留下的手札:“影阁死士练的‘幽冥步’,每踏出七步必回原位,破绽在左脚后根。”
心念电转间,苏轻晚故意卖个破绽,软鞭看似慌乱地缠向对方中路。死士果然中计,分水刺直取她心口,左脚恰好踏回 “惊门” 位。苏轻晚足尖猛地在 “休门” 地砖上一点,身形陡然拔高,软鞭如鞭梢带着的尖刺,“嗤” 地刺穿了对方的后心 —— 正是左脚后跟对应的位置。
“漂亮!” 石惊弦恰好解决最后一名死士,溅起的水花落在他脸上,映得那双眼睛亮如寒星,“《孙子》说‘致人而不致于人’,你这招‘引蛇出洞’,比我的‘强攻’高明多了。”
苏轻晚脸颊微红,刚想说什么,甬道突然剧烈震动,玉石牌坊 “咔嚓” 裂开道缝,露出后面的大殿。殿中央的高台上,苏文正坐在张寒玉椅上,指尖拨弄着琴弦,琴音不再尖锐,反而带着种蛊惑人心的温柔。
“侄儿侄女,来得正好。” 苏文抬眼,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,“知道这水龙宫是谁建的吗?是你外祖父,苏轻晚。他当年就是影阁的‘水使’,专门负责豢养毒蛊。”
苏轻晚如遭雷击,踉跄着后退半步:“你胡说!我外祖父是江南有名的善士,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善士?” 苏文轻笑一声,挥手示意左右抬上具水晶棺。棺中躺着个面容慈祥的老者,正是苏轻晚的外祖父,只是他心口插着柄短刀,刀鞘上刻着影阁的标记。“他发现影阁要用‘万蛊噬心阵’屠城,想偷偷销毁阵图,结果被我亲手送进了棺材。”
“你!” 苏轻晚目眦欲裂,软鞭带着劲风抽向苏文,“我杀了你!”
“急什么?” 苏文指尖在琴弦上一按,琴音陡然拔高,大殿两侧的石壁突然滑开,露出数十个铁笼,笼中关着的竟全是与苏轻晚容貌相似的女子,“这些都是你外祖父当年留下的‘药人’,用来培育‘子母蛊’的。你娘当年侥幸逃脱,却还是被种下了母蛊,你以为她真的是病死的?”
石惊弦突然按住苏轻晚的肩,沉声道:“别中他的计!他在扰乱你的心神,‘攻心为上’,这是《孙子》里最阴的招。” 他看向苏文,破邪刃指向水晶棺,“你故意让我们看这些,是想拖延时间,等‘万蛊噬心阵’启动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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