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国公的马蹄声在甬道里撞出回声,石惊弦将苏轻晚打横抱起,足尖点向 “开” 位地砖,身形如箭般掠出大殿。苏轻晚蜷在他怀里,指尖缠着他衣襟的流苏,低声道:“把琴带上。” 石惊弦反手捞起那具藏着地图的琴,琴身贴着掌心,冰凉的木头触感里似有细微的震动 —— 是母蛊在动。
出了水龙宫,晨光已漫过江南的瓦檐。镇国公勒马等候在渡口,身后跟着十名披甲骑士,甲胄上的霜花还凝着寒气。“石公子,圣上赐了‘踏雪’给您。” 他指向岸边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,马鞍旁挂着柄鲨鱼皮鞘的长剑,“苏姑娘的‘流云’也备好了。”
苏轻晚接过侍女递来的披风,翻身上马时,腰间的软鞭突然绷紧,鞭梢指向东方的芦苇荡。石惊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只见芦苇深处闪过一抹黑影,快得像掠过水面的水鸟。“是影阁的探子。” 他屈指一弹,破邪刃脱手飞出,在空中划出道金弧,“去!”
刃光没入芦苇,随即传来一声闷哼。石惊弦催马靠近,只见那探子咽喉插着破邪刃,心口处隆起个蠕动的鼓包 —— 母蛊竟已钻进他体内。苏轻晚软鞭一卷,将蛊包缠住猛地拽出,那蛊虫落地化作团黑雾,被晨光一照,发出滋滋的声响。
“这母蛊能附在人身上传信。” 苏轻晚看着黑雾消散的地方,眉头紧锁,“地图上的红点,怕是都被它记下来了。”
石惊弦拔出破邪刃,刃上的血迹突然化作淡红色的雾气,在阳光下显出几个小字:“北疆,黑风寨。” 琴身的震动恰好停止 “黑风寨” 三字对应的位置。他将琴递给镇国公:“烦请老大人将此琴呈给圣上,母蛊的踪迹就藏在琴纹里。”
镇国公接过琴,指尖触到琴底的凹槽,恍然道:“难怪觉得琴身不对劲,原来是双层底板。” 他翻身上马,“石公子放心,老臣定会办妥。”
两骑并辔出了江南,官道上积雪渐厚。苏轻晚的 “流云” 是匹神骏的青骢马,与石惊弦的 “踏雪” 并肩时,鬃毛交缠如织。石惊弦侧头看她,见她唇上还沾着药渍,从怀中摸出块桂花糕递过去:“周前辈给的,甜的。”
苏轻晚咬了口,糕屑沾在唇角,石惊弦伸手替她拭去,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,两人都愣了愣。寒风卷着雪沫扑来,苏轻晚突然咳嗽起来,手帕捂嘴时,竟咳出点血丝。“是强行催动‘绕指柔’的后遗症。” 石惊弦勒住马,从行囊里翻出个青瓷小瓶,“这是‘护心丹’,每日一粒。”
她仰头服药时,领口微敞,露出颈间挂着的半块玉佩 —— 与石惊弦腰间的半块恰好能拼合。那是幼时在药圃,他用碎玉给她刻的,后来被一场大火烧得分开。“你的那块,还戴着。” 苏轻晚指尖划过玉佩边缘的裂痕,声音轻得像叹息。
石惊弦握住她的手,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,裂痕处竟渗出丝血珠,在雪光中凝成颗红豆大小的血珠。“当年火场,我就是凭着这玉佩找到你的。” 他低头,额头抵着她的额头,“轻晚,等北疆事了,我便去苏家提亲。”
马蹄声突然变得密集,前方官道上冲出队黑衣骑士,为首的举着面黑旗,旗上绣着头独眼狼 —— 是黑风寨的人。“石惊弦,苏轻晚,留下命来!” 骑士长挥刀劈来,刀风带着股腥气,竟是淬了狼毒的。
石惊弦将苏轻晚护在身后,破邪刃挽出朵剑花,“铛” 的一声格开长刀,内力灌注下,刃身泛起金芒。“是‘裂山刀法’!” 他认出这是北疆蛮族的武功,“这些人不是影阁,是异族的先锋!”
苏轻晚软鞭如灵蛇缠上左侧骑士的手腕,借力一拽,那骑士被甩下马背,却在落地时化作团黑雾 —— 母蛊竟已控制了活人!“小心,他们不怕刀剑!” 她软鞭横扫,鞭梢沾着的硫磺粉在黑雾上燃起蓝火,“用火攻!”
石惊弦突然想起《孙子》“火攻篇” 的要诀,翻手取出火折子,破邪刃挑起马鞍旁的油布包,将火折子掷向空中。油布包炸开,煤油泼在黑雾上,火折子落下的瞬间,烈焰冲天而起,惨叫声中,黑雾化作焦灰。
“还有后招!” 苏轻晚突然拽住他的缰绳,指向右侧的山坳。只见那里涌出数不清的蛮族骑兵,个个举着狼牙棒,马鞍旁挂着人头骷髅,正是黑风寨的主力。为首的红脸大汉拍马而出,手中两柄铜锤舞得如车轮:“小娃娃,杀了我弟弟,还想走?”
石惊弦认出他是蛮族首领蒙力克,曾在边关见过。此人蛮力无穷,却不懂奇门遁甲之术。他对苏轻晚使个眼色,两人同时拨转马头,往山坳左侧的密林冲去。“跟我玩捉迷藏?” 蒙力克大笑,“兄弟们,追!”
密林里积雪深厚,马蹄陷在雪里寸步难行。石惊弦突然勒马,破邪刃插在雪地里,以刃为笔,在雪上画出个巨大的八卦阵。“按‘休、生、伤、杜、景、死、惊、开’布阵!” 他喊道,苏轻晚的软鞭缠上最近的松树,借力荡向 “生门” 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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