溶洞深处的鼓声愈发沉浊,像有无数只拳头在捶打耳膜。石惊弦握紧苏轻晚的手,掌心的汗与她的交织在一起,却奇异地生出股安定的力量。黑雾里的巨影缓缓舒展,蛊虫聚合的躯体上裂开无数缝隙,渗出粘稠的绿液,滴在地上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坑。
“这便是影阁的底牌 ——‘万蛊噬魂阵’。” 石惊羽的声音带着喘息,他盘腿坐在地上,脸色惨白如纸,却仍强撑着体醒,“阵眼在怪物头顶的复眼,需用至阳之力击碎,寻常刀剑碰不得那些蛊虫,会被它们反噬!”
石惊弦看向苏轻晚,她软鞭上的银芒隐隐颤动,显然也感受到了蛊虫的阴邪之气。“还记得我爹留下的‘焚天诀’吗?” 他低声问,指尖在破邪刃上划过,金红火焰腾起半尺高,“至阳之力,莫过于此。”
苏轻晚点头,软鞭突然绷直,如银线般射向黑雾:“我去引开它的注意力,你找机会攻阵眼!” 鞭梢在半空炸开,化作无数银星,每一点光芒都缠着她的内力,竟逼得蛊虫怪物后退了半步。
“小心!” 石惊弦低喝着跟上,破邪刃划出 “燎原式”,火焰如墙般挡住涌来的蛊虫群。那些从怪物身上脱落的小蛊虫,一触到火焰便 “滋滋” 作响,化为黑烟。
怪物被苏轻晚的软鞭激怒,巨口一张,喷出股墨绿色的毒雾。苏轻晚脚尖点在岩壁凸起处,身形如柳絮般旋开,软鞭回卷,缠住块坠落的钟乳石,借力荡向侧面 —— 她故意引着怪物往石惊弦的方向撞去,正是《孙子》“利而诱之,乱而取之” 的计策。
“来得好!” 石惊弦不退反进,破邪刃高举过顶,火焰凝聚成丈长的光刃,“焚天诀?破妄!” 光刃劈落时,空气都被烧得扭曲,正中怪物肩头,蛊虫群发出刺耳的嘶鸣,绿液飞溅中,竟露出块泛着红光的晶体 —— 正是阵眼的核心!
“就是现在!” 石惊羽嘶吼着掷出枚铜钱镖,精准地打在晶体旁,标出方位。
苏轻晚软鞭突然缠上石惊弦的腰,猛地发力:“借力!” 他借着这股力道腾空而起,破邪刃直指红光晶体,却见怪物突然张开腹腔,无数细小的蛊虫如箭雨般射来,腥臭的风裹着毒粉扑面而来。
千钧一发之际,苏轻晚纵身扑上,用后背挡住了大部分蛊虫,银鞭在她身前织成密网,却仍有几只漏网之鱼钻进她的衣袖。“轻晚!” 石惊弦目眦欲裂,刃尖改变方向,金火横扫,将蛊虫尽数烧成灰烬,落在她身边时,发现她嘴唇已泛出青紫色。
“别管我……” 苏轻晚推开他的手,声音发颤,“快去……” 她的手臂上已鼓起数颗青黑色的包,显然蛊虫已入体。
石惊弦喉头滚动,突然咬破指尖,将血滴在破邪刃上 —— 这是石家秘传的 “血祭”,能短暂激发兵刃的至阳之力,却会折损自身元气。“焚天诀?同生!” 他低吼着冲向阵眼,刃身的火焰竟染上了血色,怪物头顶的复眼突然齐齐转向他,射出幽绿的光。
“以火攻火,以毒攻毒!” 溶洞阴影里,苍老的声音带着戏谑,“石啸天当年就是这么死的,你以为能例外?”
石惊弦充耳不闻,他眼中只有苏轻晚痛苦的脸。破邪刃刺入晶体的瞬间,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—— 父亲在烈火中挥刀的背影,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玉佩,还有初见苏轻晚时,她在药圃里追蝴蝶的笑靥…… 这些画面化作滚烫的力量,顺着血脉注入刃身。
“轰隆!”
晶体炸开,红光与金火交织成巨大的光茧,将怪物包裹其中。蛊虫群的嘶鸣渐渐平息,光茧里渗出金色的液滴,落在苏轻晚手臂上,青黑色的包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。
“这是……” 苏轻晚愣住,看着石惊弦的身影在光茧中若隐若现,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。
“哥!” 石惊羽挣扎着扑过去,却被光茧弹开,“你用了‘血脉献祭’!你疯了!”
光茧散去时,石惊弦半跪在地,破邪刃拄着地面,脸色比石惊羽还要苍白,但眼神依旧明亮。怪物已化为一地焦黑的粉末,唯有颗鸽子蛋大的珠子在灰烬中闪烁 —— 竟是由无数蛊虫核心凝结成的 “万蛊珠”。
苏轻晚扑进他怀里,指尖抚过他鬓角的白发,泪水决堤:“你傻不傻!谁让你用禁术的!”
石惊弦笑了笑,声音沙哑:“你要是有事,我活着…… 还有什么意思?”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,打开,里面是枚用红线缠着的玉佩,正是当年母亲给他的那半块,“本来想等出去再给你…… 现在看来,早给早安心。”
苏轻晚拿起玉佩,发现另一半竟在自己的香囊里 —— 那是幼时在药圃捡到的,她一直带在身上。两块玉佩拼在一起,正好是完整的 “并蒂莲”。
“原来……”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,泪水滴在玉佩上,竟渗了进去,泛起淡淡的红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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