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南的三月,杏花雨如碎雪般飘落,沾在青石板路上,晕开一片片浅粉。石惊弦牵着苏轻晚的手,走在杏花坞的巷弄里,破邪刃的剑穗扫过墙角的青苔,带起细碎的水珠。镇国公给的舆图终点,就在这片看似寻常的村落深处。
“就是这儿了。” 苏轻晚停在一座斑驳的木门前,门楣上悬着块褪色的匾额,写着 “苏园” 二字。她推开虚掩的木门,满园的杏花扑面而来,花丛深处立着座青灰色的砖塔,塔檐挂着的铜铃在雨中轻响,竟与她软鞭上的银铃音色相合。
“按奇门遁甲,‘塔为天柱,属金’,” 石惊弦望着砖塔的方位,“这塔定是阵眼。” 他走近塔身,发现墙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,竟是《孙子兵法》的全文,只是在 “火攻篇” 的末尾,多了行朱砂批注:“玄水为引,离火为媒,阴阳相济,方见真章。”
苏轻晚指尖抚过批注,突然想起母亲留下的手记:“苏家祖传的‘玄水阵’,需以血脉为匙,引活水入阵。” 她指向园角的石井,“那井里的水,该是阵眼的关键。”
话音未落,巷口突然传来马蹄声,数十名黑衣骑士踏碎杏花而来,为首者身披玄甲,面容冷峻,正是影阁最后残存的 “玄武卫” 统领 —— 赵缺。他手中握着柄玄铁长枪,枪尖滴落的雨水泛着黑芒,显然淬了剧毒。
“石惊弦,苏轻晚,别来无恙。” 赵缺勒住马,枪尖指向砖塔,“阁主虽死,影阁的大业不能停。今日,便用你们的血,祭我影阁的‘残阳阵’!”
他身后的玄武卫突然散开,按 “八卦” 方位站定,手中兵器同时插入地面。刹那间,园中的杏花竟逆向飞起,在半空组成个巨大的血色阵纹,砖塔的铜铃发出刺耳的尖鸣,井水剧烈翻涌,冒出刺鼻的硫磺味 —— 竟是 “离火” 与 “坎水” 相激的征兆!
“是‘水火逆行阵’!” 苏轻晚脸色微变,“这阵法能颠倒五行,让水助火势,火增水威,最是凶险!”
赵缺长枪一挑,将迎面飞来的杏花劈成碎片:“石公子,你爹当年就是栽在这阵里。今日,让你尝尝同样的滋味!” 他催马挺枪,枪尖带着 “艮土” 之势,直取石惊弦心口 —— 这枪沉猛如泰山压顶,正是影阁的 “破山枪”。
石惊弦不退反进,破邪刃划出 “乾金” 弧光,刃身与枪尖相撞,火星溅在飘落的杏花上,竟燃起细小的火苗。“《孙子》云‘朝气锐,昼气惰,暮气归’,你这刚猛枪法,持久不了!” 他借着反震之力旋身,足尖点在 “巽位”,借风势避开枪杆的横扫,刃尖顺势挑向赵缺的手腕。
这招又快又刁,正是 “以巧破拙” 的要诀。赵缺仓促间回枪格挡,却被刃风扫中手背,玄铁枪险些脱手。苏轻晚见状,软鞭如 “坎水” 穿隙,缠上枪杆的同时,玄水灵力顺着枪身爬升,瞬间冻住了三分之一的枪杆。
“好个‘阴阳合璧’!” 赵缺怒喝一声,猛地催动内力,枪杆上的寒冰竟被震碎,枪尖突然分岔,化作三股枪影,分别刺向石惊弦的咽喉、心口、小腹 —— 这是影阁的禁招 “三绝刺”,需以精血催动,招招搏命。
石惊弦将苏轻晚往身后一拉,破邪刃突然竖在身前,金红火焰凝聚成盾,同时足尖在地面划出 “九宫” 方位图:“轻晚,‘生门’在东!”
苏轻晚瞬间会意,软鞭缠上东侧的杏树枝干,借力荡向砖塔,同时对石惊弦喊道:“引火入井!” 她记得母亲手记里写过,“水火逆行阵” 的破绽,在于 “离火” 借 “坎水” 之势时,会在井中形成短暂的 “真空”,此时若以至阳之火引爆,便能破阵。
石惊弦破邪刃突然转向,火焰如火龙般扑向石井。赵缺见状,长枪急挥,枪影拦住火焰的去路:“想破阵?没那么容易!”
就在此时,园外突然传来喊杀声,镇国公带着禁军杀了进来,为首的阿福举着面 “镇国” 大旗,在阵外喊道:“石公子,我们来助你!”
赵缺的玄武卫顿时阵脚大乱,石惊弦抓住机会,破邪刃突然变招 “火蛇钻”,火焰贴着地面窜向石井,避开了枪影的拦截。苏轻晚在砖塔上见状,将银锁抛向井口,银锁在空中炸开,化作无数水珠落入井中 —— 那是她以玄水血脉催动的 “天水”,遇火便能产生剧烈反应。
“轰!”
水火相激产生的气浪冲天而起,血色阵纹瞬间溃散,逆向飞舞的杏花纷纷坠落,玄武卫们惨叫着被气浪掀飞,阵法不攻自破。赵缺被气浪震得倒飞出去,撞在砖塔上,喉头一甜,喷出大口鲜血。
“不可能!” 赵缺挣扎着站起,玄铁枪拄在地上,“影阁经营百年,怎会败在你们手里?”
石惊弦走到他面前,破邪刃的刃尖指着他的咽喉:“影阁错在逆天而行,纵有奇门秘术、兵法诡计,失了人心,终究是镜花水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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