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花坞的烟尘尚未散尽,殷千柔消失的地方,只余下半枚碎裂的血玉,在青石板上闪着妖异的红光。石惊弦将苏轻晚护在怀中,破邪刃上的金火仍在跳动,他低头看向怀中姑娘,鬓边沾着的杏花碎屑随呼吸轻轻颤动,眼底的惊惶还未褪尽,却已生出几分劫后余生的清亮。
“没事了。” 他伸手拂去她发间的灰屑,指尖触到她耳后细腻的皮肤,苏轻晚身子微微一颤,抬眼时,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,“那光柱…… 她真的被血魔带走了?”
“或许吧。” 石惊弦望向空中渐渐消散的血色旋涡,“但她留下的血狱阵眼还未全破,你看 ——” 他指向巷尾那面斑驳的墙,砖石缝隙中仍渗出暗红色的粘液,“这墙后定藏着影阁的秘道,若不彻底清剿,怕是要再出祸端。”
话音未落,墙内突然传来 “咔啦啦” 的声响,砖石剥落间,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,隐约有兵器碰撞声传来。镇国公捂着流血的肩胛,提刀上前:“老夫陪你闯!当年随先皇平叛,这点阵仗算什么!” 阿福举着大旗跟在后面,声音发颤却透着股憨勇:“我、我给你们照亮!”
苏轻晚握紧软鞭,鞭梢的银铃轻响:“秘道多岔路,按奇门遁甲,‘休生伤杜景死惊开’八门,定有生门可寻。惊弦哥,你守乾位,我探巽位,镇国公您……”
“丫头小瞧我?” 镇国公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,刀刃在火把下闪着寒光,“当年我在玄武门,一人斩过七个叛贼!今日便让影阁崽子们看看,老骨头硬着呢!”
洞口仅容一人通过,石惊弦先钻了进去,破邪刃开路,金火在刃尖凝成寸长的芒:“里面是石阶,轻晚你踩着我的脚印走,别碰两侧的石壁 —— 上面有倒刺。” 苏轻晚应了声,指尖悄悄在他后背按了下,将玄水灵力渡过去些许,石惊弦脚步一顿,回头时,眼底漾着暖意。
秘道内弥漫着铁锈与血腥气,火把照出两侧墙上的壁画 —— 尽是影阁用活人炼血的惨状。阿福看得捂住嘴,镇国公却冷笑:“这群畜生!当年先皇就是察觉他们在江南私设祭坛,才派我暗中查访……” 话未说完,头顶突然坠下数十根毒针,石惊弦挥刃成圆,金火卷起的气浪将毒针尽数弹开,“是‘九宫飞针阵’!按《孙子》‘乱而取之’,轻晚,打左侧第三块松动的砖!”
苏轻晚软鞭如灵蛇窜出,“啪” 地抽在砖上,暗格应声弹开,露出里面的机括。她手腕翻转,鞭梢缠住机括拉杆猛地一拽,飞针顿时停了。镇国公赞道:“好个丫头!这手‘四两拨千斤’,比老夫当年在教坊司看的软鞭戏法利落多了!”
再往前,岔路突然分作八条,壁上刻着 “休、生、伤、杜、景、死、惊、开” 字样。阿福举火把凑近,发现 “死门” 前的地砖颜色略深:“这、这门前面好像有血!” 石惊弦蹲下身,指尖沾起一点暗红,放在鼻尖轻嗅:“是猪血,用来惑人的。《孙子》说‘兵者诡道’,最险的‘死门’,反是生门。”
苏轻晚却指着 “惊门”:“不对,你看门框上的划痕,是新的 —— 有人刚从这儿过。影阁的人惯用‘虚则实之’,怕是故意在死门做了手脚。” 两人对视一眼,石惊弦突然笑了:“那就分兵?你带镇国公走惊门,我跟阿福闯死门,一刻钟后在前面的铜钟处会合。” 他解下腰间的玉佩塞给她,“这是我娘留的,遇危险就捏碎,我能感应到。”
苏轻晚接过玉佩,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,突然踮脚在他脸颊印下一个轻吻:“小心些…… 我在铜钟那等你。” 镇国公在旁 “嗤” 了声:“都啥时候了还腻歪!丫头,走!” 嘴上嫌着,却悄悄放慢了脚步,给了两人片刻温存。
石惊弦带着阿福闯死门,刚迈过门槛,地面突然塌陷,露出丈深的坑,底下爬满了吐着信子的毒蝎。阿福吓得瘫坐在地,石惊弦却临危不乱,破邪刃插入坑边石壁,金火顺着刃身蔓延,毒蝎遇火纷纷后退。“《孙子》‘高陵勿向’,这坑是故意引我们往下看 ——” 他突然拽起阿福,借力跃向坑对面的石壁,“踩我指的石缝!左三右四!”
阿福闭着眼乱蹬,竟真踩稳了。两人刚落地,暗处突然射出三支淬毒的弩箭,石惊弦挥刃格挡,箭头迸出的火星溅在他手背,留下三个细小的燎泡。“出来!” 他暴喝一声,破邪刃划出 “离火燎原”,火光扫过之处,阴影里窜出五个黑衣影卫,个个手持链枷,铁链拖地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为首者面具上刻着 “影七”,链枷猛地甩出,带着风声缠向石惊弦的腰:“拿命来!” 石惊弦不退反进,刃身贴链滑动,金火顺着铁链烧去,影七慌忙撒手,却被他顺势一脚踹在胸口,撞得石壁都在颤。另四个影卫呈 “四象阵” 合围,石惊弦却不硬拼,足尖点着《奇门》“八门遁甲” 的方位游走,时而攻 “景门”,时而袭 “杜门”,链枷每次即将缠上他时,都被他以毫厘之差避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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