困龙滩的风浪渐渐平息,血色圆月沉入云层,只余下几颗残星在天际闪烁。石惊弦靠在苏轻晚肩头,后背上的灼痛感已淡去,那丝奇异的瘙痒却如附骨之蛆,顺着血脉缓缓游走。他强撑着坐直身子,望着石啸天手中的羊皮卷,卷末那行 “血魔已醒,其影藏于双脉者之身” 的字迹,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。
“爹,这‘双脉者’……” 石惊弦的声音有些发紧,指尖下意识抚过后背 —— 那里的血色印记已隐入皮肉,若非亲身体验,绝难察觉。
石啸天将羊皮卷凑到火折子前,眉头拧成个川字:“影阁的记载向来半真半假,但若真是如此,你与轻晚的双脉灵力,怕是成了血魔的‘容器’。” 他突然看向苏轻晚,“轻晚姑娘,你可有觉得异样?”
苏轻晚摇摇头,指尖抚过腕间重新系好的同心结:“我还好,只是……” 她忽然按住心口,“方才破阵时,总觉得有股阴冷的力气想钻进心里,被坎水灵力挡回去了。”
石惊弦心中一沉 —— 看来血魔的残识果然在觊觎双脉。他握住苏轻晚的手,掌心的离火灵力微微发烫:“别担心,我娘留下本《先天八卦解》,里面说‘阴阳相济,邪不胜正’,咱们双脉合力,总能找到克制之法。”
话音未落,滩头突然传来马蹄声,镇国公带着阿福与几名亲兵疾驰而至。老将军翻身下马,甲胄上还沾着血污:“石帅!可算找到你们了!京中传来急报,影阁余党在城郊的‘锁龙井’设了祭坛,说要在子时‘献祭双脉’!”
“锁龙井?” 石惊弦想起那口传说锁着蛟龙的古井,位于京城龙脉交汇处,“他们是想借龙脉之气,彻底唤醒血魔!”
苏轻晚突然想起什么,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 —— 那是母亲临终前交予她的,与石惊弦的双鱼佩本是一对。此刻玉佩竟自行发烫,与他后心的血印隐隐呼应:“这玉佩…… 好像在指引方向。”
石啸天当机立断:“事不宜迟,咱们立刻回京!惊弦,你与轻晚骑马先行,老夫与镇国公随后带兵接应!”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,目光在他后背停留片刻,低声道,“小心自身,莫要被邪祟趁虚而入。”
石惊弦点头,将苏轻晚扶上黑马,自己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,双臂环住她的腰:“坐稳了。” 黑马似乎也察觉到事态紧急,扬蹄疾驰,鬃毛扫过两人交握的手,带着夜风的凉意。
苏轻晚靠在石惊弦胸前,能清晰听见他沉稳的心跳,还有那丝若有若无的、顺着血脉游走的异响。她忽然握住他环在腰间的手,将坎水灵力缓缓渡过去:“我娘说,双脉灵力相生相克,我的坎水或许能压制你体内的邪祟。”
灵力流转间,石惊弦果然觉得后背的瘙痒减轻了几分。他低头在她耳边轻笑:“看来以后得天天牵着你的手了。” 苏轻晚脸颊发烫,却把他的手抓得更紧,夜风掀起她的裙角,与他的衣袍缠在一起,像极了难分难解的情意。
两骑快马破晓时分抵达京城外,锁龙井旁果然已围满影阁教徒。祭坛设在井边的空地上,十八根黑幡插成九宫形状,幡上画着血魔的图腾,在晨风中猎猎作响。为首的是个穿道袍的老者,手持桃木剑,正是影阁的 “血巫子”,据说擅长 “血祭之术”。
“石惊弦,苏轻晚,来得正好!” 血巫子睁开浑浊的眼,桃木剑指向锁龙井,“此井连通龙脉,今日用你们的双脉精血献祭,血魔大人便可借龙脉之力复生,尔等当引以为荣!”
石惊弦翻身下马,将苏轻晚护在身后,锈剑出鞘的刹那,离火灵力暴涨:“老贼做梦!今日便让你尝尝‘离火焚邪’的厉害!” 他足尖点地,身形如箭般射出,剑势沉猛如 “乾卦”,正是《孙子兵法》“其疾如风” 的路数。
血巫子不慌不忙,桃木剑在身前画出个血色圆圈,黑幡上的图腾突然活过来,化作十八条血蛇,张着巨口扑向石惊弦。“雕虫小技!” 石惊弦剑势一变,化作 “巽卦” 轻灵,在血蛇阵中游走,剑刃扫过之处,血蛇纷纷化为灰烬。
苏轻晚趁机绕至祭坛侧面,短匕凝聚坎水灵力,瞄准一根黑幡的幡杆 —— 那是九宫阵的 “死门” 阵眼。她足尖在幡杆上一点,借力腾空,短匕带着冰线刺向幡杆底部的血符:“惊弦!破死门!”
石惊弦心领神会,离火灵力顺着地面蔓延,与苏轻晚的坎水灵力在血符处交汇。“轰” 的一声,冰与火同时爆发,血符瞬间炸裂,死门黑幡应声而倒。其余十七根黑幡剧烈摇晃,血蛇阵顿时紊乱。
“找死!” 血巫子怒吼,桃木剑指向苏轻晚,一道血色光柱射来。石惊弦猛地回身挡在她身前,锈剑横挥,离火灵力形成护盾,硬生生将光柱劈成两半。就在此时,他后背的血印突然发烫,一股阴冷的力气顺着血脉直冲脑海,眼前竟浮现出幻象 —— 苏轻晚倒在血泊中,对他伸出手,眼神充满怨毒:“是你引来了血魔,我恨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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