坤宁宫的金砖地缝里还渗着黑血,阳光透过雕花窗棂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却照不进那些蜷缩在角落的宫人的眼眸 —— 他们脸上还凝固着目睹太后化水时的恐惧。石惊弦握着苏轻晚的手,掌心的汗混着她的微凉,两人目光相触,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凝重。
皇上手中的金龙令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他缓步走到龙椅旁,却没有坐下,只是轻轻摩挲着扶手:“石爱卿,苏姑娘,今日若非你们,皇家宗室怕是已遭灭顶之灾。” 他转身时,龙袍下摆扫过地上的黑水印,那水渍竟如活物般缩了缩,“只是…… 太后为何会修炼血魔功?影阁的手,竟已伸到了后宫?”
石惊弦盯着皇上的袖口 —— 那里绣着团暗金龙纹,针脚细密,却在龙爪处留了个极小的缺口,与他在锁龙井捡到的影阁教徒衣料上的破绽,竟是同一手法。他不动声色地将苏轻晚往身后带了带,离火灵力在掌心悄悄凝聚:“皇上,影阁行事诡秘,臣怀疑……”
“怀疑什么?” 皇上突然笑了,笑意却未达眼底,“怀疑朕也与影阁有关?” 他拍了拍手,殿外走进两名太监,捧着个黑漆托盘,上面摆着两盏茶,“石爱卿多虑了。来,尝尝这‘碧潭飘雪’,是今年的新茶。”
苏轻晚指尖微动,碰了碰石惊弦的手腕 —— 茶盏边缘泛着极淡的蓝光,是坎水脉对毒物最敏感的反应。她轻声道:“皇上,民女近日风寒,怕是无福消受好茶。倒是石将军方才力战血鞭老怪,伤了内息,不如让太医来看看?”
皇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随即笑道:“苏姑娘心细。来人,传太医。” 他端起自己那盏茶,轻轻吹了吹浮沫,“说起来,石爱卿后背的血印,倒是与朕收藏的一幅古画有些相似。那画上的血魔图腾,也有这么个朱砂印记。”
石惊弦心头一震 —— 皇上竟知道他后背的血印!他不动声色地按了按苏轻晚的手,用唇语说:“艮位。” 这是奇门遁甲中 “艮为山,主静止” 的方位,暗示她先稳住不动。
就在此时,殿外突然传来喧哗,镇国公带着几名亲兵冲了进来,甲胄上沾着血:“皇上!不好了!影阁教徒围攻午门,说要…… 要抢龙血符!”
皇上脸色微变,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:“岂有此理!石爱卿,你与镇国公速去平乱!苏姑娘留在此处,朕还有些关于影阁的旧事要问她。”
这是要将他们分开!石惊弦刚要拒绝,苏轻晚却抢先道:“皇上放心,民女定会如实相告。惊弦哥,你快去,莫让影阁教徒坏了皇城安宁。” 她眼中的坚定让石惊弦心头一定 —— 她这是要留下探虚实。
“小心。” 石惊弦低声道,转身与镇国公快步离去。走到殿门口时,他回头望了一眼,见皇上正递给苏轻晚一块玉佩,那玉佩的形状,竟与双鱼佩的另一半分毫不差。
殿门缓缓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喧嚣。皇上看着苏轻晚,突然收起了笑容:“苏姑娘,你外公苏慕烟,当年可是影阁的首席医师?”
苏轻晚握紧袖中的短匕,坎水灵力在指尖流转:“皇上说笑了,民女外公只是个普通药农。”
“普通药农?” 皇上从龙椅暗格中取出一卷泛黄的账册,扔在她面前,“那这‘血魔丹炼制手记’,为何会在他书房?上面还有他的批注,说‘坎水脉为药引,可助血魔破封’。”
苏轻晚看着账册上熟悉的字迹,浑身冰凉 —— 外公果然与影阁有关!她强压下心头的震颤:“即便是真的,也不能说明什么。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?”
“说得好。” 皇上突然拍掌,龙袍一扬,竟从袖中甩出条软鞭,鞭梢缠着暗金色的鳞片,“那苏姑娘可知,你母亲临终前,曾将坎水脉的秘辛,全告诉了朕?”
软鞭带着破空声抽来,苏轻晚早有防备,足尖点着 “巽位” 避开,短匕划出冰线直刺皇上手腕。这一刺又快又准,正是石惊弦教她的 “流星赶月”,却被皇上用两指稳稳夹住 —— 他的指尖竟泛着与血魔残识相似的黑气!
“果然是坎水脉。” 皇上狞笑道,眼中绿光一闪,“你母亲说,双脉合璧时,坎水可助离火淬炼血魔残识,让朕彻底掌控血魔之力!石惊弦后背的血印,就是朕亲手种下的‘引魔种’!”
苏轻晚如遭雷击,短匕险些脱手:“是你!锁龙井的血雾,坤宁宫的符阵,都是你布的局!”
“不错。” 皇上软鞭再出,这一次带着黑气,缠向她的脖颈,“太后那老东西以为能利用影阁,却不知影阁从一开始,就是朕的棋子!当年先帝想废了朕,是影阁帮朕杀了他,扶朕登基!”
软鞭上的黑气让苏轻晚头晕目眩,她咬破舌尖,借痛感清醒几分,坎水灵力凝聚成盾,挡住软鞭的攻势:“你就不怕血魔反噬?”
“反噬?” 皇上狂笑,“等朕吸了你的坎水脉,再让石惊弦的离火脉为朕炼化残识,朕就是血魔,血魔就是朕!这天下,谁能奈我何?” 他突然加重力道,软鞭勒得更紧,“《孙子》云‘兵不厌诈’,朕用石惊弦的孝心牵制他,用你的身世逼你就范,这盘棋,下得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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