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城的钟鸣余韵未散,坤宁宫的金砖地上,那枚沾着龙血的玉佩已被石惊弦收入怀中。玉佩触手冰凉,却总在贴近后背血印时微微发烫,仿佛在诉说着未尽的秘密。苏轻晚将龙椅暗格中的微型舆图拓在宣纸上,七个红圈在漠北至岭南的疆域上星罗棋布,每个圈旁都标注着诡异的符号 —— 正是影阁残存的七处祭坛。
“这‘七煞地’,暗合北斗七星的凶位。” 石惊弦指着舆图最北端的红圈,那里标着 “黑风峪”,“《奇门遁甲》说‘七煞聚,鬼神哭’,看来影阁是想借北斗之力,在三个月后的血月之夜完成最后的献祭。” 他指尖划过漠北的荒原,那里恰是石家军与苏轻晚母亲义军会师之地,“第一站,便去黑风峪。”
苏轻晚将拓好的舆图折成方胜,塞进贴身的锦囊:“我娘派来的信使说,漠北总坛的地牢里,关着影阁的‘活名册’—— 据说记载着所有教徒的身份,或许能从中找到祭坛的破解之法。” 她抬头时,鬓边的碎发扫过石惊弦的手背,痒得他下意识缩了缩,惹得她抿唇轻笑,“怎么,石少将军还怕痒?”
石惊弦耳根微红,转身去收拾行囊:“军中规矩,出发前需检查兵刃。” 他将锈剑在阳光下翻了个面,离火灵力注入时,剑刃泛着金红的流光,“这剑跟着我破了五处阵眼,也该让它再立些功劳。”
三日后,两人换上漠北常见的粗布劲装,骑着两匹乌骓马出了德胜门。石啸天亲率亲兵送到十里亭,老将军将一个牛皮包裹递给石惊弦:“里面是北疆的布防图和‘破邪符’,你娘当年求来的,据说能镇邪祟。” 他又塞给苏轻晚一个小瓷瓶,“这是‘清灵丹’,坎水脉遇邪火易伤内息,每日服一粒能护着些。”
苏轻晚接过瓷瓶,指尖触到老将军粗糙的掌心,忽然想起自己从未见过外祖父,眼眶一热:“多谢石伯伯。”
“傻孩子,” 石啸天朗声笑,拍了拍两人的肩,“《孙子》云‘兵闻拙速,未睹巧之久也’,速去速回。记住,活着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两骑并辔北行,官道旁的杨柳渐渐被戈壁的红柳取代。苏轻晚将舆图铺在马鞍前,指着一处峡谷:“过了这‘一线天’,就是黑风峪的地界。我娘说,那里的风沙能吞掉整支商队,影阁选在此地设坛,怕是倚仗地势险峻。”
石惊弦勒住马,望向峡谷深处翻涌的黄尘:“你看谷口的巨石,分作左右两列,共十四块,恰合‘太阴、太阳’十四宿的凶位,是‘迷魂阵’的变种。《孙子》说‘地形者,兵之助也’,咱们得先破了这阵。” 他翻身下马,在左侧第三块巨石后摸索片刻,挖出个生锈的铁环 —— 那是早年商旅为记路埋下的标记,“跟着我,踩‘阳数’石,避开‘阴数’石。”
苏轻晚紧随其后,马蹄踏在阳数石上时,果然只闻风声呼啸;偶尔误踩阴数石,便觉眼前黄沙翻滚,险些坠马。她握紧缰绳笑道:“这阵倒像我外公教的‘小儿戏’,不过是借光影制造幻象。”
穿出一线天,眼前豁然开朗 —— 黑风峪的腹地竟是片月牙形的绿洲,中央的土台上立着座黑石祭坛,十二根石柱上缠着锁链,链环间挂满了风干的骷髅头。祭坛周围空无一人,只有几只秃鹫在低空盘旋,发出凄厉的嘶鸣。
“不对劲。” 石惊弦翻身下马,离火灵力在掌心凝聚,“太安静了,像等着猎物上钩。” 他示意苏轻晚守住东南角的 “生门”,自己则提着锈剑走向祭坛,“你娘说的地牢入口,该在祭坛西侧的‘死门’位。”
果然,祭坛西侧的黑石下有个隐蔽的暗门,门环是只狰狞的狼头。石惊弦刚要伸手,暗门突然 “吱呀” 开启,一股腐臭扑面而来,从中滚出个血人,竟是名穿着义军服饰的汉子。
“是…… 是石少将军吗?” 汉子气若游丝,指着暗门,“快…… 快走!影阁设了‘血罗网’,进去就…… 就出不来了!” 他胸口突然炸开,飞出无数血蛾,直扑石惊弦面门。
“小心!” 苏轻晚的软鞭如灵蛇窜出,鞭梢缠着坎水灵力,将血蛾冻成冰粒。石惊弦趁机扶住汉子,离火灵力注入他体内,勉强吊住他的性命:“活名册在哪?”
汉子咳出一口血沫,指向暗门深处:“在…… 在‘血池’底的铁盒里…… 但那池里有‘血尸’,是用活人炼的……” 话音未落,暗门内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一个浑身裹着血布的怪物蹒跚走出,双眼泛着绿光,正是汉子所说的血尸。
“轻晚,按‘八门金锁阵’的反式退!” 石惊弦将汉子推给她,锈剑迎着血尸劈去。血尸不避不闪,硬生生受了一剑,伤口处竟涌出黑血,瞬间愈合。“是‘离火’克的邪物!” 石惊弦眼中精光一闪,离火灵力暴涨,剑刃如火炬般刺向血尸心口 —— 那里的血布下,隐约露出块青铜符牌。
“吼!” 血尸发出一声咆哮,双臂横扫,带着腥风砸向石惊弦。石惊弦借势后翻,足尖踏在 “景门” 位的石柱上,锈剑反手一挑,竟将血尸胸前的符牌挑飞。符牌落地的刹那,血尸动作骤缓,身上的血布开始剥落,露出底下森森的白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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