漠北的风卷着沙砾,在乌骓马的鬃毛上划出细碎的白痕。石惊弦将半块玉佩揣进贴胸的衣袋,那里与龙血玉佩隔着层薄布相贴,竟隐隐传来温热的共鸣。苏轻晚的软鞭在鞍前绕了个圈,鞭梢扫过流沙,溅起的金粉般的沙粒落在她靴边 —— 那是焚心窟外围特有的 “火鳞沙”,遇热便会燃起蓝火。
“还有三里地。” 苏轻晚展开舆图,羊皮卷上的焚心窟标记被朱砂圈了三重,旁边注着行小字:“离卦绝地,火生土,土生金,金克木,双脉合方能破。” 她指尖划过 “双脉合” 三字,耳尖微微发烫,抬眼时正撞上石惊弦望过来的目光,两人都想起了黑风峪那记带着风沙味的吻,慌忙移开视线,脸颊却比头顶的烈日还要烫。
前行不过百丈,流沙突然开始下陷,乌骓马惊得人立而起。石惊弦猛地拽住缰绳,离火灵力注入马蹄,四蹄踏在沙面上竟凝出层薄火,稳稳托住马身:“是‘陷空阵’!按奇门遁甲,离卦属火,生门在正南!”
苏轻晚早已算出方位,软鞭卷住石惊弦的腰,坎水灵力顺着鞭身漫过去,与他的离火在半空织成道水火相济的光网:“走!” 两骑借着力道腾空而起,越过陷坑时,石惊弦低头看见坑底蠕动着无数血红色的蝎子,尾针闪着淬毒的幽光 —— 正是黑风峪裂缝中那只的同类。
“血蝎阵!” 苏轻晚失声惊呼,软鞭突然绷紧,“它们怕水火合攻!”
石惊弦剑眉一挑,锈剑在掌中旋出团火轮:“那就让它们尝尝‘火上浇油’的厉害!” 离火灵力暴涨,剑刃劈出的火浪如红河奔涌,血蝎遇火便缩成焦团,却不知更深的沙层下,无数蝎卵正在孵化,壳上的纹路与石惊弦衣袋里的双鱼玉佩分毫不差。
穿过蝎阵,焚心窟的入口赫然在眼前 —— 一道天然形成的石门,形似张开的巨口,崖壁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,被流沙磨得发亮。石门左侧立着块断碑,上书 “焚心者,焚己心方能入”,字迹潦草,像是用指尖蘸血写就。
“这碑不对劲。” 苏轻晚按住石惊弦要推门的手,坎水灵力在指尖凝成冰镜,照向碑文,“你看,字缝里藏着‘坎离交济’四个字。” 冰镜反射的光落在石门上,那些扭曲的符文突然亮起红光,组成个残缺的八卦图,独缺离卦与坎卦的位置。
石惊弦摸出双鱼玉佩,将两块拼在一起 —— 恰好是离坎二卦的形状。他与苏轻晚对视一眼,同时将灵力注入玉佩,玉佩贴合在缺卦之处的刹那,石门 “轰隆” 作响,缓缓向内开启,一股混杂着硫磺与血腥的热气扑面而来,窟内竟亮如白昼,石壁上嵌满了会发光的血色晶石。
“小心脚下。” 石惊弦攥住苏轻晚的手,掌心的汗与她的交织在一起,“《孙子》说‘投之亡地然后存’,这窟里的路怕是步步要命。”
窟道狭窄,仅容一人通行。走了约莫百十来步,前方豁然开阔,竟是座圆形石室。石室中央竖着根盘龙柱,龙鳞上插满了毒针,柱下的石台上躺着个老者,衣衫褴褛,胸口起伏微弱,正是苏轻晚母亲派来的另一名细作 —— 赵老丈。
“赵伯!” 苏轻晚扑过去,坎水灵力刚触到老者身体,就被一股灼热气浪弹开,“他身上好烫!”
石惊弦剑指石台,离火灵力探过去,却见老者心口插着枚血蝎形的毒刺,刺上的纹路正与碑文字缝重合:“是血蝎王的毒!这刺在吸他的心火,得用坎水冻住毒脉,离火逼毒!”
苏轻晚立刻凝聚坎水,冰线如蛛网缠上毒刺,石惊弦的锈剑则贴着冰线刺入,离火顺着剑刃游走,与冰线交织成冰火茧。毒刺遇冰收缩,遇火又挣扎着膨胀,老者痛得嘶吼,胸口的皮肤竟泛起鱼鳞状的红斑。
“再加力!” 石惊弦额角青筋暴起,离火灵力几乎耗尽,“他快撑不住了!”
苏轻晚牙关紧咬,坎水灵力已到极限,指尖渗出鲜血,滴在冰茧上,竟泛起奇异的金光。那金光顺着毒刺蔓延,血蝎纹路突然剧烈扭动,像是在惧怕什么。老者猛地咳出口黑血,指着盘龙柱顶端:“血…… 血蝎母巢…… 在上面……”
话音未落,柱顶传来 “咔嚓” 声响,无数血蝎从石缝中涌出,领头的那只足有巴掌大,尾针如红宝石,正是血蝎王。它嘶鸣着俯冲而下,毒针直取苏轻晚后心 —— 它竟能分清主次,知道坎水是克星。
“小心!” 石惊弦猛地将苏轻晚推开,自己却被毒针擦过肩头,顿时起了片燎泡。他怒吼一声,离火灵力催至极致,锈剑化作火龙,与血蝎王缠斗在一起。火龙每扫过一处,血蝎便成片落下,却又有更多蝎群从暗处爬来,像是无穷无尽。
苏轻晚扶住赵老丈,瞥见他腰间露出半块令牌,上面刻着 “影阁” 二字,背面竟是张微型舆图,标注着其余五处祭坛的位置,而最顶端的 “昆仑墟” 三个字被红圈重点标出。她心头一震:“赵伯,您早就知道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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