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仑山脉的雪线如银带缠绕,将天地分作两色。石惊弦与苏轻晚牵着马,踩在及膝的积雪里,每一步都陷得很深,发出 “咯吱” 的轻响。乌骓马的鼻孔喷出白雾,在冷空气中凝成细碎的冰晶,落在苏轻晚的貂裘上,像缀了层碎钻。
“还有最后一道山脊。” 苏轻晚展开拼合完整的双鱼舆图,羊皮卷在寒风中簌簌作响,“图上说,翻过‘断云崖’,就是昆仑墟的入口。” 她指尖划过图上的双鱼命盘,那盘上的刻度与石惊弦肩头的印记隐隐相合,“你看这命盘的中心,像不像你我双鱼佩合璧的样子?”
石惊弦凑近细看,果然见命盘中心是个阴阳鱼太极图,阴眼嵌着半月形凹槽,阳眼则是个凸起的圆点,恰与两块玉佩的形状严丝合缝。他摸出怀中的双鱼佩,两块玉在掌心相贴,竟发出淡淡的青光,映照得他肩头的印记也亮了起来:“看来要解开这命盘,非你我双脉合力不可。”
说话间,断云崖顶突然滚下块雪球,砸在两人脚边。石惊弦猛地将苏轻晚护在身后,锈剑出鞘的刹那,离火灵力在剑刃凝成层薄霜 —— 昆仑的寒气竟能压制离火,这是前所未有的事。
“谁在上面?” 他扬声喝问,声音在山谷中荡出回音。
崖顶传来苍老的笑声,一个穿牦牛皮袍的老者拄着冰镐滑下来,须发皆白,脸上的皱纹里结着冰碴,唯有双眼炯炯有神:“石太傅的公子?苏药师的外孙女?老身在此等了你们三个月。”
苏轻晚心头一动:“您认识我外公?”
老者咧嘴一笑,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:“何止认识?当年你外公在昆仑炼药,还是老身给送的冰泉。” 她指了指断云崖的另一侧,“墟门就在那冰洞里,只是那门有‘两仪锁’,需双鱼佩合璧才能开。”
石惊弦盯着老者的冰镐,镐头的寒光里映出他肩头的印记:“前辈是何人?为何会在此等候?”
“老身?” 老者往手心啐了口唾沫,搓热了才道,“影阁的弃徒,当年看不惯他们用活人炼血蝎,就跑这儿守着墟门,免得被那些邪魔歪道闯进去。” 她突然压低声音,“墟里的命盘藏着血魔的来历,也藏着双脉的真正用处 —— 你们以为双脉只是克邪?错了,那是打开‘血界’的钥匙。”
“血界?” 苏轻晚追问,坎水灵力在指尖凝结成冰珠,“是血魔的老巢?”
老者点头,冰镐往冰面一戳,裂开的冰纹竟组成个简易的八卦图:“《奇门》说‘两仪生四象,四象生八卦’,血界就在八卦的‘空亡’位,寻常人进不去,唯有双脉合璧能打开。但那地方邪得很,进去容易,出来难。”
两人跟着老者走进冰洞,洞内的寒气比外面更甚,岩壁上挂满了冰棱,折射着洞顶透进的天光,如同一座水晶宫。走到深处,果然见道两丈高的石门,门上刻着阴阳鱼太极图,阴眼与阳眼处各有个凹槽,正是安放双鱼佩的地方。
“就是这儿了。” 老者退后两步,“把玉佩放上去试试。”
石惊弦与苏轻晚对视一眼,同时将玉佩嵌入凹槽。双鱼佩贴合的刹那,石门突然震动起来,阴阳鱼开始缓缓转动,转动之处的冰面裂开,露出底下刻着的星图 —— 正是北斗七星与南斗六星的方位,与焚心窟的七煞地遥相呼应。
“星图动了!” 苏轻晚惊呼,只见星图上的光点顺着纹路游走,最终汇入阴阳鱼的鱼眼,“这是…… 在指引血界的入口?”
话音未落,石门突然向内开启,一股比冰洞更冷的阴风扑面而来,风中夹杂着细碎的呜咽,像是无数冤魂在哭嚎。老者脸色一变:“不好!是血界的气息外泄了!影阁的人果然来了!”
石惊弦猛地回头,只见冰洞入口处窜出数道黑影,为首的是个穿血色长袍的中年人,面容俊雅,手中把玩着只通体血红的蝎子,正是影阁的 “血公子”—— 当年追杀苏轻晚母亲的元凶。
“石惊弦,苏轻晚,别来无恙?” 血公子轻笑,指尖在血蝎背上划过,“多谢二位替本座打开墟门,这双鱼命盘,正好给血魔大人当祭品。” 他身后的影阁教徒同时抽出兵器,刀光在冰洞中映出森森寒气。
“你的对手是我!” 石惊弦将苏轻晚推向石门内侧,锈剑迎着血公子劈去。离火灵力在极寒之地虽有所减弱,却仍带着灼人的热浪,剑刃划过冰面,留下道焦黑的痕迹。
血公子不慌不忙,血蝎突然从他掌心窜出,尾针射出道红光,与锈剑相撞,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。“这‘赤练蝎’可是用百种毒物喂大的,” 血公子笑道,“你的离火怕是克不了它。”
石惊弦剑势一变,使出 “灵蛇出洞” 的巧劲,剑刃贴着蝎身游走,避开尾针的同时,剑尖直取血公子手腕。这招正是从苏轻晚的 “玉女穿梭” 中化来,灵巧中藏着狠劲,逼得血公子不得不后退半步。
另一边,苏轻晚正与四名影阁教徒缠斗。她的软鞭在冰洞的狭小空间里施展不开,索性弃了鞭,短匕在掌心转出朵冰花:“惊弦教我的‘寒梅三弄’,正好试试!” 短匕划出道道冰线,第一式 “含苞” 直刺敌人心口,第二式 “绽放” 逼退左右夹击,第三式 “落英” 则借着冰面的滑劲,扫倒最后一人,动作行云流水,竟有了几分宗师风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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