昆仑墟的雪比主峰更烈,卷着冰碴子抽在脸上,像小刀子割肉。石惊弦将苏轻晚往怀里紧了紧,断水剑斜插在雪地里,剑柄上的双鱼玉佩正发烫 —— 金箔上的 “昆仑墟地宫” 字样,此刻正随着玉佩的温度隐隐发亮。
“这鬼地方连只鸟都没有。” 石啸天跺掉靴底的冰,开山刀在手里转了个圈,“金箔上说地宫入口在‘阴阳界’,可这放眼望去全是白,哪有什么界碑?”
苏轻晚从石惊弦怀里探出头,鼻尖冻得通红,却指着左前方的雪丘:“你看那雪的颜色,左边发灰,右边泛蓝,像不像太极图的阴阳鱼?”
三人走近了才看清,那雪丘果然是天然的阴阳分界,灰雪凝着死气,蓝雪却泛着活气,交界处隐有雾气流转,隐约露出块青黑色的界碑,碑上刻着 “阴阳镜开,三生路现” 八个篆字。石惊弦伸手去摸,指尖刚触到碑面,界碑突然震颤起来,雪丘从中裂开道丈宽的豁口,黑沉沉的洞口吞吐着寒气,竟比外面的风雪更冷。
“小心。” 苏轻晚拉住他的手腕,坎水灵力顺着指尖漫过去,在他掌心凝成层薄冰,“这寒气里有‘蚀灵瘴’,会啃噬灵力。” 她从袖中摸出三枚玉塞,“我外公留下的‘清灵玉’,塞住口鼻能挡一阵。”
石惊弦接过玉塞,却先给她塞好,指尖蹭过她冻得发红的耳尖:“进去后紧跟着我,别乱碰东西。” 苏轻晚脸颊微热,刚要应声,洞口突然传来 “咔哒” 脆响,竟是串青铜铃铛从顶壁垂落,铃舌上缠着发丝般的黑丝,一晃就缠向石啸天的脖颈。
“滚开!” 石啸天刀光反撩,将黑丝斩断,那些断丝落地便化作齑粉,“是‘青丝瘴’!影阁的邪术,用枉死女子的头发炼的!” 他刀背重重砸在铃铛上,铃铛炸开的瞬间,无数黑影从碎片里窜出,个个是披头散发的女子模样,指甲泛着青黑。
“休门位!” 苏轻晚突然喊道,拽着石惊弦踏向洞口左侧第三块青石板,“奇门里休门主生,能避阴邪!” 两人刚站定,那些黑影便如遇无形之墙,在石板外撞得粉碎。石啸天见状也跟着踏过来,抹了把脸:“这破地方比凌霄殿还邪门!”
穿过洞口是条甬道,两侧石壁嵌着人鱼膏灯,火焰是诡异的幽绿色。走了约莫三十步,甬道突然分作三条岔路,路口各立着面铜镜,镜面上蒙着层白雾。苏轻晚伸手要擦,却被石惊弦按住:“别动!这是‘阴阳镜’,金箔背面写着‘照见三生,方得正途’。”
他指尖蘸了点自己的血,往中间那面镜上一抹,白雾散去,镜中竟映出个古装女子,梳着双环髻,正对着铜镜描眉,眉眼间与苏轻晚有七分像。“是我外婆!” 苏轻晚失声惊呼,镜中女子突然回头,笑靥如花,手中却多了把匕首,狠狠刺向身后 —— 那里站着个穿影阁服饰的黑衣人,正是当年追杀她外公的血影老怪!
“看来左中右三条路,对应着‘过去、现在、未来’。” 石惊弦沉声道,“《孙子》说‘知彼知己,百战不殆’,这镜子是让咱们看清来路,才能选对去路。” 他看向左侧镜子,血滴上去后,映出的竟是石啸天年轻时的模样,正举刀砍向个戴青铜面具的人,面具碎了,露出张与伪帝一模一样的脸。
“这是…… 十年前我追查影阁分舵时的事!” 石啸天目瞪口呆,“那面具人就是伪帝?我当年竟没认出他!”
右侧镜子的白雾散去时,石惊弦和苏轻晚同时屏住了呼吸。镜中是片火海,两人背靠背站在中央,断水剑的光芒越来越弱,周围影阁教徒的脸渐渐模糊,最终竟都化作了伪帝的模样。更让人惊心的是,苏轻晚胸前插着半块玉佩,正是石惊弦那枚的另一半。
“未来……” 苏轻晚声音发颤,石惊弦握紧她的手,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双脉印:“镜中虚影罢了。《奇门》有云‘动者为客,静者为主’,未来是死是活,由咱们自己定,不由镜子定。”
石啸天突然拍向中间的镜子:“管他什么三生路!当年我没砍死伪帝,现在正好去补上一刀!” 他刀背砸在镜面上,镜面 “咔嚓” 裂开,露出后面的通道,“走这条路!”
通道尽头豁然开朗,竟是座地下宫殿,穹顶嵌着夜明珠,照亮了中央的丹炉,炉下刻着个巨大的阴阳鱼图案,鱼眼处各有个凹槽。石惊弦刚要走近,丹炉突然转了半圈,炉口喷出股黄雾,雾中走出个灰袍老者,手里拄着根蛇头拐杖,拐杖上的蛇眼闪着红光。
“恭候多时了。” 老者声音像砂纸磨木头,“老夫‘阴阳子’,守这丹炉三十年,倒是头回见双脉同来。” 他拐杖一顿,地面阴阳鱼的黑鱼眼突然弹出根锁链,直缠苏轻晚的脚踝。
“小心!” 石惊弦断水剑出鞘,离火灵力裹着剑刃劈向锁链,锁链却像活物般蜷曲避开,反而缠上了剑刃。阴阳子冷笑:“这‘锁魂链’专缠灵力,你们的双脉越盛,它收得越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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