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如血,泼洒在昆仑山脉的雪顶之上,将万年冰川染成一片诡异的绯红。石惊弦踩着及膝的积雪,断水剑斜插在雪地里,剑穗上的玉佩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动。苏轻晚裹着厚厚的貂裘,呵出的白气在鼻尖凝成霜花,却仍倔强地握着柄短刃,刃身映出她眼底的警惕 —— 三人循着沙滩上的血字来到昆仑,刚入山便觉不对劲,这雪地里的脚印竟在半道上凭空消失,仿佛从未有人走过。
“不对劲。” 石啸天拄着开山刀,刀刃上的冰碴簌簌往下掉,“按奇门遁甲的‘八门’排盘,咱们走的是生门,本应顺风顺水,可这雪连个鸟兽痕迹都没有,太干净了,干净得邪乎。” 他往手心啐了口唾沫,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,“依我看,八成是中了‘瞒天阵’,这雪山压根不是真的。”
苏轻晚突然拽了拽石惊弦的衣袖,指尖指向左侧一道冰缝:“你看那冰里。”
冰缝深处,隐约冻着个黑影,轮廓像极了人,却长着对蝙蝠似的翅膀。石惊弦刚要凑过去细看,脚下的积雪突然塌陷,三人同时坠向深渊,耳边只听 “轰隆” 一声,竟是落入了个冰洞。洞壁上嵌满了发光的冰晶,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,而洞中央的冰台上,赫然躺着具冰封的尸体 —— 身披金甲,手握长枪,面容竟与石惊弦有七分相似,只是眉宇间多了股慑人的英气。
“这是……” 苏轻晚捂住嘴,眼中满是震惊,“他手里的枪,和你那断水剑的纹路一样!”
石惊弦伸手触碰冰台,指尖刚碰到冰层,金甲尸体突然睁开眼,瞳孔是纯粹的金色,毫无生气。紧接着,洞壁的冰晶 “咔嚓” 裂开,无数冰锥从四面八方射来。石啸天反应最快,开山刀舞成个圆,将冰锥尽数挡开,火星在刀面上溅起又熄灭:“他娘的,活了!”
金甲尸体猛地坐起,长枪 “噌” 地抽出兵台,枪尖直指石惊弦咽喉。那枪势沉如山岳,带着股远古的煞气,正是《孙子兵法》里说的 “其疾如风,其徐如林”,快时如闪电,慢时似凝冰。石惊弦下意识拔剑相迎,断水剑与长枪相撞,震得他虎口发麻,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,剑身上竟多了个缺口。
“好枪法!” 石惊弦赞了一声,眼中却燃起斗志,离火灵力顺着手臂涌遍全身,断水剑瞬间裹上层烈焰,“这招‘燎原’接得住吗?” 他脚尖点着冰面滑出个诡异的角度,正是奇门中的 “杜门” 方位,避开长枪的直刺,剑刃擦着枪杆往上撩,火焰 “腾” 地蹿起三尺高。
金甲尸体不闪不避,左臂金甲突然弹出块护心镜,“当” 的一声挡开断水剑,右手长枪横扫,枪杆带着破空声砸向石惊弦腰侧。苏轻晚看得心头一紧,坎水灵力化作道冰索缠向枪杆,想卸去力道,却被枪上的煞气震得冰索寸寸碎裂:“惊弦,他的枪有煞气!”
“来得好!” 石惊弦反而笑了,突然矮身,断水剑贴着冰面滑行,火焰在冰上烧出道焦痕,直取金甲尸体下盘 —— 这是他从《孙子》“兵之情主述” 里悟的招,以快破沉。金甲尸体似乎没想到他如此刁钻,仓促间提枪格挡,枪尖插入冰地,带起大片冰屑。
就在这时,石啸天突然大喊:“小心身后!” 他话音未落,洞壁的阴影里窜出十几个黑影,个个青面獠牙,正是血月之夜见过的海煞,只是此刻身上覆着层薄冰,动作更显僵硬。石啸天开山刀一挥,将最前面两个劈成冰碴,却发现它们碎了又能重组,不由得骂道:“这玩意儿还打不死?”
苏轻晚立刻明白了:“它们靠煞气聚形,用火!” 她指尖凝出冰锥,精准地射向黑影关节处,暂时冻住它们的动作,同时对石惊弦喊道,“惊弦,借你的火用用!”
石惊弦心领神会,断水剑在冰面一点,火焰顺着冰上的焦痕蔓延,瞬间连成道火墙。海煞被火一烧,发出凄厉的惨叫,黑气蒸腾而起,果然无法重组。石惊弦趁机转身,与苏轻晚背靠背站定,他的离火与她的坎水在周身交织成个太极圈,火借水势,水助火威,竟将海煞逼得连连后退。
“这金甲到底是谁?” 苏轻晚边打边问,冰锥与火焰配合得愈发默契,她甚至能从石惊弦的呼吸节奏里预判他下一步的剑招。
石惊弦正与金甲尸体缠斗,长枪的煞气越来越重,压得他离火灵力都有些滞涩:“看他的枪谱!枪杆上刻着‘定海天’三个字,像是个名字……” 话音刚落,金甲尸体突然变招,长枪化作无数枪影,如暴雨般罩向他全身,正是枪法中的 “枪出如龙”。
石惊弦突然想起冰台上的尸体与自己相似的面容,心头一动,猛地收剑回鞘,竟不闪不避。苏轻晚吓得魂都快没了,失声喊道:“惊弦!”
就在枪尖即将刺中石惊弦心口的瞬间,他胸前的定海针印记突然亮起,与金甲尸体胸前的印记产生共鸣。金甲尸体的动作戛然而止,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丝迷茫,枪尖在石惊弦心口前一寸停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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