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缝后的魔域竟是片血色荒原,脚下的土地软如腐肉,每走一步都陷下寸许,腥气直冲鼻腔。石惊弦将离火刀横在身前,火焰顺着刀刃流转,将扑来的黑雾烧得滋滋作响:“握紧我的手,别松手。”
苏轻晚指尖缠着他的掌心,坎水灵力在两人周身织成层薄冰,将腥臭隔绝在外:“你看前面那座塔 —— 像不像你爹日记里画的镇魂塔?”
远处果然立着座歪斜的石塔,塔身爬满暗红色藤蔓,每片叶子都在蠕动,细看竟是无数细小的眼睛。石惊弦突然按住她的肩,低声道:“别动,塔下有人。”
塔影里缓缓走出个灰袍老者,拄着根蛇头拐杖,拐杖上的蛇眼正幽幽盯着他们。老者咧嘴一笑,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:“石小子,二十多年不见,长这么高了。”
石惊弦瞳孔骤缩:“陈长老?你不是在守灵谷战死了吗?” 这老者是当年与父亲同袍的长老,小时候还常给她塞糖葫芦。
陈长老的蛇头拐杖突然直起,蛇眼射出红光:“战死?老夫在这魔域修炼‘噬魂术’,可比在守灵谷快活多了!” 拐杖猛地砸向地面,血色藤蔓从地下窜出,如毒蛇般缠向苏轻晚。
“小心!” 石惊弦拽着苏轻晚旋身避开,离火刀横扫,将藤蔓劈成焦黑的碎段,“你被魔气控心了!”
“控心?” 陈长老狂笑,拐杖上的蛇头突然张开嘴,喷出团黑雾,“这叫觉醒!你爹就是想不通这点,才会被折磨得半人半鬼!”
黑雾中突然冲出数十个傀儡,个个穿着守灵谷的旧袍,面容正是当年战死的谷中弟子。苏轻晚认出其中有位曾教她吹笛的师兄,眼眶一红:“师兄,你醒醒!”
“别碰他们!” 石惊弦拉住她,离火刀在地上划出奇门中的 “八门阵”,“这些是被噬魂术后的空壳,没救了。” 他足尖在 “生门” 一点,火焰沿着阵纹蔓延,将傀儡困在阵中,“《孙子》说‘围师遗阙’,留个缺口引他们去‘死门’。”
苏轻晚立刻会意,坎水绫在 “死门” 方位凝成冰墙:“来了!” 傀儡们果然顺着缺口冲向冰墙,刚触到冰面,石惊弦便引爆阵中火焰,冰火相激产生的蒸汽瞬间将傀儡融化,只留下堆焦灰。
陈长老见状怒吼,蛇头拐杖突然化作条巨蟒,张开血盆大口咬来。石惊弦将苏轻晚护在身后,离火刀挽出朵刀花,刀风竟带着龙吟:“爹教我的‘燎原十三式’,今天替你清理门户!”
第一式 “星火燎原” 刚出,刀身便燃起丈高火焰,将巨蟒逼得连连后退。陈长老却冷笑:“你爹的刀法学了皮毛罢了!” 巨蟒突然解体,化作无数小蛇,从四面八方窜来。
“惊弦,左三右七!” 苏轻晚突然喊道,坎水灵力在地上凝成八卦图,“坎位属水,能克火,却怕土!” 她指尖在 “艮位”(土位)一点,地面隆起土墙,将小蛇挡在墙外。
石惊弦瞬间领悟,离火刀在 “离位”(火位)重重一跺,火焰顺着土墙蔓延,将小蛇烧成灰烬:“这‘奇门合璧’,比爹教的厉害!”
陈长老见蛇群被灭,突然撕开衣襟,露出胸口的血纹:“那就让你们见识真正的噬魂术!” 他双手结印,塔上的藤蔓突然全部绷直,将无数魂魄往塔顶拽去,“这塔是用守灵谷弟子的魂骨砌的,吸收够三千魂魄,就能炼成‘噬魂珠’!”
塔顶隐约传来父亲的痛吼,石惊弦目眦欲裂:“你敢动我爹!” 离火刀突然脱手飞出,刀身在空中划出个完美的弧线,竟绕过藤蔓直刺陈长老心口 —— 这是 “燎原十三式” 的最后一式 “归心”,专破护身气劲。
“噗嗤!” 刀身没入半寸,陈长老却不疼反笑:“你爹当年也用这招刺过我,可惜啊……” 他猛地抓住刀身,掌心渗出黑血,“这刀上有他的灵力,正好助我炼化噬魂珠!”
石惊弦想抽回刀,却被死死攥住,眼看陈长老的黑血顺着刀身蔓延,苏轻晚突然将坎水绫缠上刀尾:“惊弦,借火!” 她竟将坎水灵力逆运,在刀尾凝成冰珠,“冰火相激,能逼出黑血!”
石惊弦立刻催发离火灵力,冰珠遇火瞬间炸裂,水汽混合着黑血飞溅。陈长老惨叫着后退,石惊弦趁机抽回刀,却见刀身已被腐蚀出数个小孔。
“好个双脉合璧!” 陈长老捂着心口狂笑,“可惜太晚了!噬魂珠快成了!” 塔顶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,父亲的痛吼越来越弱。
苏轻晚突然指向塔基:“看那里!塔基有八块石碑,刻着八卦!” 石惊弦望去,果然见塔基八面各立着块石碑,分别刻着乾、坤、震、巽、坎、离、艮、兑,“是‘锁魂八卦阵’!只要毁掉‘坎’位石碑,就能破阵!”
“休想!” 陈长老扑过来阻拦,却被苏轻晚的坎水绫缠住双脚,重重摔倒在地。石惊弦趁机冲向塔基,离火刀劈向 “坎” 位石碑,火星四溅中,石碑却纹丝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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