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龙崖的夜风裹着寒意,吹得石碑上的 “双脉同源” 四字忽明忽暗。转轮法王手中的黑盒敞着,那颗漆黑的心脏在月光下微微搏动,蓝光顺着血管状的纹路游走,像极了龙元灵识的气息,却又裹着化不开的阴翳。
石惊弦的离火刀在掌心微微震颤,刀身映出黑盒中那颗 “镇魂丹”,也映出自己眼底翻涌的怒意。“用活人炼药,影阁的手段还是这么下作。” 他声音冷得像崖下的冰,“我爹的心头血,轮得到你这妖人染指?”
法王嗤笑一声,指尖在黑盒边缘划过,指甲缝里渗出的黑气滴在心脏上,引得那心脏猛地一跳,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:“石少侠何必动怒?这丹能让你爹的残魂重聚,甚至…… 让他活过来,难道你不想要?” 他刻意拖长了语调,目光在石惊弦与苏轻晚之间打转,“当然,代价是…… 用苏姑娘的坎水灵脉做药引。”
苏轻晚脸色微白,却反手握住石惊弦的手腕,坎水灵力在两人交握处凝成层薄冰,带着安抚的凉意:“别信他,这丹里裹着噬魂咒,一沾就会被夺舍。” 她认出法王指尖的黑气,与当年影阁杀手用的 “蚀骨散” 同源,只是霸道了百倍。
石惊弦反手攥紧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冰层传过去:“我知道。” 他抬刀指向法王,离火顺着刀刃漫出半尺长的焰芒,“《孙子》说‘辞卑而益备者,进也’,你越是说得好听,藏在崖后的伏兵就越多,对吧?”
法王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,随即拍了拍手:“石少侠果然聪明。” 话音未落,崖两侧的阴影里突然窜出数十条黑影,个个手持链枷,链上的铁球缠着浸过毒液的布条,落地时砸出 “滋滋” 的声响,“这些是影阁的‘锁魂卫’,专锁双脉者的灵脉,你们今天插翅难飞!”
锁魂卫呈 “八门金锁阵” 散开,将两人围在中央。东侧 “伤门” 的卫士兵甲最厚,链枷挥得虎虎生风;西侧 “死门” 的卫士身形最诡,总在石惊弦转身时从死角偷袭 —— 显然是吃透了《奇门》阵法的要义,想用 “困” 直接耗尽他们的灵力。
“惊弦,左三右五!” 苏轻晚突然低喝,坎水绫如白蛇出洞,精准缠住 “生门” 为那个最矮的卫士脚踝。她看得分明,那卫士链枷的铁球上有道裂痕,是整个阵形的薄弱点。
石惊弦心领神会,离火刀突然变招,以 “巽卦” 的飘忽斜劈而出,刀风擦着卫士的链枷划过,火焰顺着裂痕钻进铁球,“嘭” 的一声炸得铁球四分五裂。卫士惨叫着倒地,“生门” 出现缺口的刹那,石惊弦已拽着苏轻晚冲了出去。
“想走?” 法王的青铜轮盘突然飞出,轮盘边缘的尖齿带着黑气,如飞锯般切向两人后腰。石惊弦回刀格挡,火星四溅中,竟发现轮盘上的符文在转动,每转一圈,周围锁魂卫的动作就快一分 —— 这是 “增速咒”,能借阵法之力提升战力。
“他在借阵催力!” 苏轻晚的坎水绫突然缠上轮盘,冰丝顺着符文蔓延,试图冻住轮盘的转动,“惊弦,毁阵眼!” 她认出阵眼在石碑后那株歪脖子松树下,那里的魔气比别处浓郁三倍。
石惊弦应声冲向松树,离火刀劈向树下的土地,火焰没入泥土,竟烧出个三尺深的坑,坑底露出块刻着 “影” 字的石碑 —— 果然是阵眼!他正欲劈碎石碑,却见坑中突然钻出条黑影,手中短刀直刺他心口,刀身泛着与 “镇魂丹” 同源的蓝光。
“是影阁的‘影杀’!” 苏轻晚惊呼着甩出冰锥,冰锥擦着石惊弦的胳膊飞过,钉入黑影的肩头。黑影闷哼一声,揭下面罩,露出张与石惊弦有三分相似的脸,只是眉眼间满是戾气 —— 竟是石父的亲随,当年被认为早已战死的石忠!
“少主,对不住了。” 石忠的声音嘶哑,短刀再次刺来,“法王说,只要杀了你,就能让阁主(石父)复活。” 他眼中闪过挣扎,却被眉心的魔纹压制,动作愈发狠厉。
石惊弦的刀停在半空,离火在刀身明明灭灭。他认得石忠左眉的刀疤,那是当年为了护他,被山贼砍的;也记得这人总在冬夜偷偷给他塞暖手炉,说 “少主的手不能冻着,将来要握刀的”。
“忠叔,你醒醒!” 石惊弦的声音带着颤抖,“我爹要是知道你助纣为虐,绝不会认你!”
石忠的动作猛地一顿,眉心的魔纹剧烈闪烁,短刀险些脱手。法王见状,突然将黑盒中的 “镇魂丹” 掷向石忠:“吸了它!就能压下他的废话!”
漆黑的心脏在空中划过道弧线,石忠下意识伸手去接。苏轻晚却比他更快,坎水绫如长鞭卷出,精准缠住那颗心脏,冰丝瞬间将其冰封:“这脏东西,谁爱要谁要!” 她猛地拽回绫带,将冰封的心脏掷向法王,“还给你!”
法王慌忙用轮盘挡开,冰壳碎裂的刹那,那颗心脏突然爆开,黑气中飞出无数细小的黑影,竟是被禁锢的魂魄碎片。石忠被碎片溅到脸上,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,眉心的魔纹寸寸断裂:“阁主…… 我对不起你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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