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安城的夜,被一场骤雨洗得透凉。石惊弦坐在钟楼的飞檐上,离火剑斜倚身旁,掌心的岳佩仍带着余温。雨丝顺着瓦当滴落,在他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,映出天边偶尔闪过的雷光。
“还在想那老者的话?” 苏晚晴提着食盒上来,裙角沾了泥,发间却依旧簪着那支银簪,在夜色中泛着冷光。她将一碟刚出锅的桂花糕推到他面前,“我爹说,人心比毒藤更难测,与其猜来猜去,不如顺着线索查下去。”
石惊弦捏起块桂花糕,甜香中带着淡淡的药味 —— 是苏晚晴特意加的解毒草药。他想起幼时在破庙里,饿得发昏时,也是这样一块带着药香的糕点,让他从昏迷中醒来。那时送糕的小姑娘扎着双丫髻,发间银饰晃得人眼晕,说:“我爹说你身子弱,得补补。”
“线索在这玉佩上。” 他将岳佩翻过来,裂痕处隐约能看到几个刻痕,“这纹路不像字,倒像幅地图。”
苏晚晴凑近细看,指尖轻轻拂过裂痕:“像是…… 寺庙的轮廓?你看这几处凸起,多像飞檐翘角。” 她突然眼睛一亮,“临安城外三十里,有座‘定慧寺’,据说始建于东晋,飞檐的样式正合这个纹路!”
石惊弦心头一动。定慧寺他去过,三年前曾在那里为师父祈福,记得寺内有座千佛塔,塔砖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,当时只当是寻常经文,此刻想来,竟与玉佩上的刻痕有几分相似。
“雨小了。” 他站起身,离火剑在掌心转了个圈,“去看看。”
苏晚晴将食盒往腰间一系,银簪在发间别牢:“我跟你去。我爹留下本《南宋寺志》,里面记着定慧寺的暗阁机关,或许用得上。”
夜雨朦胧,两匹快马踏着泥泞的官道疾驰。离临安城越远,周遭越寂静,只有马蹄溅起的水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狼嚎。行至半途,岳佩突然在石惊弦怀中发烫,烫得他勒住缰绳。
“怎么了?” 苏晚晴的马凑近过来,银簪在夜色中微微颤动 —— 那是她察觉危险时的习惯。
石惊弦按住腰间的玉佩,目光扫向左侧的密林:“有人跟着咱们。” 话音未落,三枚透骨钉破雨而来,钉在他马前的泥地里,钉尾还在嗡嗡作响。
“是秦家的‘追魂卫’!” 苏晚晴银簪脱手飞出,正中暗处一人的手腕,“他们竟追出来了!”
密林里窜出十数条黑影,个个黑衣蒙面,手中长刀在雷光下闪着寒芒。为首者身材魁梧,刀背上嵌着七枚铜钱,正是秦府 “七钱刀” 卫长风 —— 传闻他一刀劈出,能震碎七枚铜钱,刀风所及,寸草不生。
“石少侠,留下玉佩,饶你们全尸!” 卫长风的声音像磨过的砂石,长刀在雨中划出道弧线,直取石惊弦心口。这刀势沉力猛,带着 “劈山破石” 的刚猛,正是《孙子》“勇怯,势也” 的霸道路数。
石惊弦不闪不避,离火剑反撩,剑脊磕在刀背七枚铜钱的缝隙处。“铛” 的一声脆响,卫长风只觉一股巧劲顺着刀身传来,震得他虎口发麻,长刀险些脱手。他又惊又怒:“好个‘借力打力’!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 石惊弦剑势陡变,使出 “八门剑法” 中的 “伤门?断水”,剑光如瀑布倾泻,将卫长风的刀路封得密不透风。这招取 “兵闻拙速” 之意,看似大开大合,实则招招藏着后着,逼得卫长风连连后退。
苏晚晴已翻身上树,银簪化作流星,接连打落三名追魂卫。她居高临下,看清了对方的阵型:“是‘北斗阵’!守住天枢、天璇位!” 这阵法按北斗七星排列,天枢、天璇为阵眼,破了这两位,阵法自乱。
石惊弦会意,离火剑突然转向左侧,剑光如电,直刺天枢位的黑衣人。那人猝不及防,被剑峰挑飞长刀,咽喉已抵着剑锋,吓得浑身僵硬。卫长风怒吼着挥刀来救,却被石惊弦用 “虚招” 晃过,眼睁睁看着天枢位的人被擒。
“放了他!” 卫长风刀势更急,七枚铜钱在刀背上叮当作响,“不然我踏平你们师门!”
石惊弦冷笑:“秦家的狗,也配提师门?” 他突然发力,将天枢位的黑衣人掷向卫长风,同时剑峰横扫,“伤门?裂石” 带着破空之声,劈向阵中的天玑位。这招是他融合了枪诀的 “横扫千军”,剑光扫过之处,黑衣人纷纷倒地,北斗阵瞬间溃散。
卫长风接住同伴,见大势已去,狠狠一跺脚:“石惊弦,定慧寺等着你的尸体!” 说罢带着残部窜入密林,消失在雨幕中。
石惊弦收剑回鞘,见苏晚晴正从树上跃下,裙角被树枝勾破了个小口,露出雪白的脚踝。他别过脸,从行囊里翻出块布条递过去:“擦擦泥。”
苏晚晴接过布条,指尖触到他的掌心,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缩回手。夜雨打湿了她的鬓发,几缕青丝贴在脸颊,映得那双眼睛格外亮:“他们说定慧寺…… 难道寺里也有秦家的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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