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道里的阴风带着土腥味,吹得人脊背发凉。石惊弦一手护着苏晚晴,一手紧握离火剑,剑尖的火光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,照亮了脚下蜿蜒的石阶。红娘子提着两盏油灯走在最前,双鞭上的红绸被风卷得猎猎作响,像两簇跳动的火苗。
“这密道是按‘奇门遁甲’的‘杜门’走势挖的。” 红娘子回头扬了扬油灯,光照亮她鬓边的朱砂痣,“我丐帮兄弟探过,往前三里有个岔口,左通龙眠山后崖,右连寒潭底 —— 那寒潭就是龙涎花生长的地方。”
苏晚晴扶着岩壁喘息,颈侧的黑气虽被冰蚕蜕压下去些,却仍像条小蛇般盘踞在锁骨处。她从袖中摸出块丝帕,轻轻擦去石惊弦脸颊的灰:“你的剑穗松了。” 指尖绕过他脖颈时,不经意触到他发烫的耳垂,两人都顿了顿,又飞快移开目光,岩壁的阴影里,仿佛能听到彼此加速的心跳。
石惊弦清了清嗓子,握紧怀中的岳佩:“按《孙子》‘兵分几路’的法子,咱们分兵走。红堂主带些人手从后崖吸引玄冰卫注意,我和轻晚去寒潭采龙涎花,得手后在潭边的‘观星台’会合。”
红娘子点头,将腰间的信号弹塞给石惊弦:“这是‘烽火弹’,遇危时点燃,三里内的丐帮兄弟都能看见。” 她突然压低声音,“秦霜那厮最是阴狠,他的‘玄冰掌’能冻人经脉,交手时千万护住心口。”
三人在岔口分道扬镳。石惊弦扶着苏晚晴往右侧密道走,越往里走,空气越冷,岩壁上渐渐凝出薄冰。苏晚晴的呼吸越来越重,突然咳嗽起来,咳出的痰里竟带着血丝。
“不行就歇会儿。” 石惊弦蹲下身,想背她走,却被她按住肩膀。
“别耽误时间。” 苏晚晴从药箱里摸出根银针,狠狠扎在自己的 “曲池穴”,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,“我爹说,医者能自医,这点疼算什么。” 她抬头时,发间的银簪正好映着石惊弦的眼睛,“你还记得桃花镇的药圃吗?那年你为了给我摘止血草,摔破了膝盖,还嘴硬说不疼。”
石惊弦心头一暖。那时他还是个被人欺负的乞儿,只有她肯把药圃里的草药分给他。有次他被恶少追打,摔进荆棘丛,是她背着他回家,用银簪挑出他皮肉里的刺,眼泪掉在他手背上,烫得像现在岳佩的温度。
“记得。” 他声音有些发哑,“你说,等长大了,要在临安城开家最大的医馆,让天下穷人都能看上病。”
苏晚晴笑了,眼角泛起泪光:“会的。等咱们把叛国贼都除了,就去开医馆,你护着医馆,我治病救人,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 石惊弦扶着她起身,离火剑的光芒突然暗了暗 —— 前方的密道尽头,隐约传来水声,还有铁器碰撞的脆响。
两人屏住呼吸,贴着岩壁往前挪。密道尽头竟是个天然溶洞,洞中央有个碧绿的深潭,潭边的石缝里果然长着几株龙涎花,花瓣如白玉,沾着冰珠,在洞顶滴下的水珠映照下,泛着幽幽的光。
而潭边的空地上,十几个玄冰卫正围着一个穿青衫的少年。少年手持一柄铁剑,剑法灵动飘逸,竟是武当派的 “太极剑” 路数,只是他左袖空空,显然少了条胳膊。
“是武当的云青少侠!” 苏晚晴低呼。云青是武当掌门的关门弟子,三年前在襄阳抗金时被秦霜斩断左臂,从此下落不明,没想到竟会在此处。
云青已被逼到潭边,铁剑抵住一名玄冰卫的咽喉,额角却渗着血:“秦霜那老贼呢?让他滚出来见我!”
“云少侠好大的口气!”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溶洞深处传来,秦霜踏着冰棱缓缓走出,玄冰掌在身侧凝成半尺冰刃,“断了你一条胳膊还不够?今日便让你葬身寒潭!”
云青怒喝一声,铁剑如白蛇出洞,直刺秦霜心口。这一剑凝聚了他全身功力,竟带着 “以柔克刚” 的太极真意,逼得秦霜不得不退。
“好剑法!” 石惊弦低赞一声,对苏晚晴道,“你去采龙涎花,我去帮云少侠!”
苏晚晴点头,银簪在掌心转了个圈:“小心他的冰刃,我爹的医书里记着,玄冰掌的寒气怕‘离火’—— 用你的剑烧他!”
石惊弦握紧离火剑,突然从岩壁后跃出,剑峰带着炽烈火光直扑秦霜后心:“秦老贼,你的对手是我!”
秦霜猝不及防,被剑气扫中后背,衣衫瞬间焦黑。他又惊又怒,玄冰掌猛地回拍:“又是你这小子!” 冰刃带着 “裂心掌” 的余毒,直取石惊弦面门。
石惊弦不闪不避,离火剑在身前划出赤红弧线,“八门剑法” 中的 “离卦?焚天” 应声而出。这招是他融合了岳佩灵力的新招,火光与玉佩的红光交织,竟在身前凝成道火墙,将冰刃烧得滋滋作响。
“不可能!” 秦霜失声惊呼,他的玄冰掌从未遇过如此霸道的火劲,“你身上有什么?”
“取你狗命的东西!” 石惊弦剑势陡变,“乾卦?破阵” 带着 “其疾如风” 的迅疾,直刺秦霜手腕。这一剑正中他旧伤 —— 三年前云青的铁剑曾在此处留下疤痕,此刻被离火剑的热力一灼,顿时疼得他惨叫一声,冰刃脱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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