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如血,泼在乱葬岗的断壁残垣上。石惊弦捏着那半块虎符,指腹摩挲着 “枢密院” 三个字,突然指尖一顿 —— 符牌边缘有道极细的刻痕,拼凑起来竟是朵残缺的腊梅。
“这记号……” 苏晚晴凑过来,鬓边那朵晒干的腊梅恰好落在虎符旁,形状竟分毫不差,“像极了我娘绣在荷包上的花样。”
石惊弦猛地抬头,眼底翻涌着惊涛。十年前那个雪夜,他缩在破庙里发抖,正是个绣着腊梅的荷包砸在他头上,里面裹着半块热饼。后来才知那是苏长风的夫人所赠,可这虎符上的腊梅,分明与荷包上的针脚如出一辙。
“你娘……” 他刚开口,苏晚晴已转身跃上一棵老槐树,暖玉剑挑开茂密的枝桠,露出树洞里的铁盒。盒内铺着猩红绸缎,放着另一半虎符,还有封泛黄的信笺。
信纸是宫制的洒金宣,字迹却带着江湖人的桀骜 ——“腊月十三,枢密院值夜,见耶律洪基密会丁大全,以‘腊梅’为号,交易禁军布防图。吾截获半符为证,恐遭灭口,若吾儿晚晴见此信,速携符往雁门关,寻‘梅影楼主’。” 落款是苏长风的亲笔,日期恰是石惊弦爹娘遇害的第二天。
“爹当年说我娘是病逝……” 苏晚晴的声音发颤,指尖捏皱了信纸,“可这信里,他明明说‘恐遭灭口’!”
石惊弦突然按住她的手,离火剑指向西方 —— 暮色中,数十名黑衣人踩着残雪而来,为首者黑袍上绣着银线腊梅,腰间佩刀的刀柄竟也嵌着腊梅纹。
“看来‘梅影楼主’比咱们先到了。” 石惊弦将两半虎符合二为一,咔嗒一声严丝合缝,符背赫然浮现出幅微型地图,标注着枢密院地牢的秘道入口。他将虎符塞给苏晚晴,“你带符去雁门关,这里我来挡。”
“要走一起走!” 苏晚晴的暖玉剑陡然出鞘,莹白剑气在暮色中划出弧线,“《孙子兵法》说‘兵贵胜,不贵久’,可没说要丢下同伴!” 她忽然踮脚,将鬓边的腊梅插在他衣襟上,“这花你替我戴着,等会儿打赢了,我要亲手摘下来。”
黑袍人已至近前,为首者摘下面罩,竟是个面容姣好的女子,眉梢点着朱砂痣,手中软鞭如灵蛇般缠上手腕:“石少侠,苏小姐,何必动刀动枪?把虎符交出来,梅影楼保你们……”
话音未落,石惊弦的离火剑已如火龙窜出,剑风卷着残雪直逼女子面门。“我爹娘的血海深仇,就藏在这腊梅记号里,你说我会交吗?”
女子娇笑一声,软鞭突然爆开,化作数十道银丝,织成张密不透风的网 —— 这是梅影楼的绝技 “落梅千丝”。石惊弦足尖点地,身形如陀螺般旋转,离火剑舞出 “离卦?燎原”,赤焰烧断银丝,却见女子手腕翻转,银丝突然倒卷,竟缠向苏晚晴手中的虎符!
“巽卦?流风回雪!” 苏晚晴的暖玉剑挽出层层剑幕,将银丝绞成碎缕。她趁机旋身至石惊弦身侧,两人背靠背站定,离火暖玉二剑交击,迸出的火星点燃了地上的枯枝,映得周围的坟茔如鬼影般晃动。
黑袍人齐齐拔刀,刀光在暮色中连成一片,竟组成 “坎卦” 阵形,水势般的刀浪层层推进。石惊弦忽觉脚下一凉,低头见冻土下渗出黑水,竟是被刀气引动的地宫阴水 —— 这阵法竟能借地势引阴煞!
“往上走!” 他拽着苏晚晴跃上老槐树,离火剑劈断袭来的刀链,“他们想逼咱们入地宫!”
女子站在树下仰头轻笑,指尖拈着片腊梅:“石少侠可知,令尊当年就是从这棵树跳进地宫,再也没出来?” 她突然挥鞭抽向树干,老槐剧烈摇晃,树洞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。
石惊弦的剑势猛地一滞。十年前那个雪夜,他躲在树后,分明看见爹被群黑衣人逼上这棵树,随后便是重物坠地的闷响。原来不是跳下去,是被……
“分心可是大忌。” 女子的软鞭如毒蛇窜上树梢,卷向他握剑的手腕。苏晚晴的暖玉剑及时缠上鞭梢,两人借力互拉,竟在空中交换了位置。石惊弦趁机挥剑砍向树根,剑气劈开冻土,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,正是地图上的秘道入口。
“进去!” 他将苏晚晴推入洞口,离火剑反手刺穿一名黑袍人的咽喉,“我随后就到!”
苏晚晴刚要反驳,洞下突然传来齿轮转动声,竟是机关启动的声响。她低头见石惊弦被五名黑衣人缠住,离火剑虽勇猛,却渐渐被 “坎卦” 阵形困在中央,便咬咬牙摸出火折子,将信纸点燃扔进洞口深处 —— 火光中,她看见秘道两侧的石壁上,竟刻满了腊梅图案,与虎符上的记号一模一样。
“石惊弦!这秘道是我苏家所建!” 她扬声喊道,暖玉剑在石壁上一敲,一块石板应声翻转,露出藏在其中的青铜钥匙,“我娘说过,苏家祖上是宫廷巧匠,为岳飞元帅修过秘道!”
石惊弦闻言精神一振,离火剑陡然变招,使出 “乾卦?潜龙”,剑势沉猛如坠石,硬生生砸开黑衣人的包围圈。他跃向洞口时,正见苏晚晴举着钥匙插入石壁锁孔,秘道深处传来 “轧轧” 声响,竟是道石梯缓缓降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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