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满时节,雨水渐多,宋亚轩与刁刁来到南岭深处的“花苗寨”。寨中依山而建的吊脚楼错落有致,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发亮,路边的吊脚楼廊下,随处可见苗族妇人坐在织机前,手中的彩线在经纬间穿梭,织出斑斓的图案——有展翅的凤凰,有奔腾的骏马,还有繁复的几何纹样,色彩浓烈如天边晚霞。
刚进寨门,就见一群身着盛装的苗族姑娘唱着山歌走来,银饰在阳光下叮当作响。为首的姑娘名叫阿依,见两人是外来客,热情地迎上来:“远方的客人,是来我们寨里看织锦的吗?”
刁刁看着她们衣裙上精美的织纹,眼中满是赞叹:“是啊,早就听说苗寨织锦天下闻名,特意来见识见识。”
阿依笑着摆手:“我们的织锦,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,用的都是山里的染料,织的都是心里的故事。你们跟我来,我娘正在织‘百鸟朝凤锦’,快要完工了。”
跟着阿依来到一栋吊脚楼,果然见一位中年妇人坐在巨大的织机前,手指灵活地拨动着线梭,织机上的锦缎已初具雏形,凤凰的尾羽用金线勾勒,周围环绕着各色飞鸟,栩栩如生。
“这是我娘,木珠婶,”阿依介绍道,“她是寨里最好的织锦手艺人。”
木珠婶停下手中的活计,笑着点头:“客人来了,快坐。我们苗家织锦,讲究‘线从自然来,纹由心头生’,你看这红色,是用茜草染的;蓝色,是靛蓝草;黄色,是黄栀子;金色,是用蜂蜡调和的矿粉……每一种颜色,都藏着山里的灵气。”
宋亚轩看着旁边竹篮里的染料,忍不住问道:“这些染料要染多久才能上色?”
木珠婶道:“茜草要泡七天,靛蓝要发酵半月,黄栀子要反复煮三次,急不得。就像这织锦,一幅‘百鸟朝凤’要织三个月,每天织三个时辰,少一针都不行。”
刁刁走到织机前,仔细观察纹路的走向:“这凤凰的羽毛,用的是‘盘线绣’吧?把线盘成圈,再钉在锦缎上,才有这种立体的感觉。”
木珠婶眼中闪过惊讶:“姑娘也懂织绣?没错,这是我们苗家独有的‘盘线法’,传了八代了。可惜啊,现在的年轻姑娘,好多都嫌麻烦,想学外面的机织,说又快又好看。”
正说着,一个年轻姑娘端着一盆染好的红线走进来,线的颜色有些发暗。阿依皱起眉:“阿朵,你这茜草染的线,怎么颜色这么浅?是不是又没泡够时辰?”
阿朵红着脸:“我……我想着快点染好给木珠婶用,就少泡了两天……”
木珠婶叹了口气:“傻孩子,染线和做人一样,偷不得懒。茜草性子烈,要慢慢泡透了,颜色才能牢,才能经得住洗晒。你这样急着出活,织出的锦缎,过两年就褪色,不是白费功夫吗?”
阿朵低下头:“婶,我错了,我这就重新染。”
木珠婶点点头,又对刁刁说:“你看,我们苗家织锦,每一根线都要经得起考验,每一个纹样都有说法。这凤凰,是我们的图腾,代表吉祥;这飞鸟,是山里的伙伴,代表自由;这几何纹,是祖先的脚印,不能忘本。”
刁刁拿起一段织好的锦缎,指尖拂过凹凸的纹路:“这些纹样,不用画稿就能织出来吗?”
“靠的是记性和心意,”木珠婶笑道,“从小跟着娘学,看熟了纹样,记在心里,织的时候自然就出来了。就像唱歌,不用谱子,心里有调,就能唱出来。”
这几日,刁刁跟着木珠婶学织锦,宋亚轩则帮寨里人看些小病,偶尔也去山里采些药草,和木珠婶换来染料的方子。阿依教刁刁用“打纬刀”绷紧丝线,木珠婶则教她“挑花”的诀窍——用五色线在经线上挑出花纹,不用画笔,全凭手巧。
临别前,木珠婶送给刁刁一块“蝴蝶纹”锦帕:“这是我年轻时织的,送给你。记住,织锦织的不是花,是心;染线染的不是色,是日子。心诚了,日子稳了,手艺才能传下去。”
阿依也送了宋亚轩一包“驱蚊草”:“这草晒干了泡水,能防山里的蚊虫,路上用得着。”
离开苗寨时,雨又下了起来,吊脚楼的廊下,木珠婶和阿依还在织机前忙碌,织机的“咔嗒”声混着雨声,像一首古老的歌谣。
刁刁摸着锦帕上的蝴蝶,轻声道:“苗家织锦,织的不只是图案,更是一个民族的故事啊。每一根线,都连着过去和未来。”
宋亚轩点头:“就像木珠婶说的,急不得。无论是染线、织锦,还是做人,都要像山里的草木,慢慢生长,深深扎根,才能经得起风雨。”
马蹄踏着雨水前行,身后的苗寨渐渐远去,但那斑斓的色彩、织机的声响,还有木珠婶关于“心诚”的话语,都深深印在了两人心里。他们知道,手艺的传承,从来都不只是技艺的延续,更是一份对传统的敬畏,一份对生活的热爱,就像苗寨织锦里的彩线,看似各自独立,交织在一起,却能织出最动人的风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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