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昊的平衡之力正在流失。他看着 “文明 - 星球” 系统崩溃的模型,每一个模型都像一把刀,割着他的心脏。他想起自己在 “世界之芽” 觉醒时,曾发誓要守护地球的平衡 —— 可现在,这些模型告诉他,他的守护毫无意义,人类本身就是破坏平衡的根源。他的胸口开始发闷,像被一块巨石压着,薪火之实的搏动越来越慢,原本橙红色的光芒变成了暗红色,像快要熄灭的炭火。
他下意识地看向叶清漪和苏小婉 —— 叶清漪低着头,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她的眼睛,肩膀在微微颤抖;苏小婉蜷缩着身体,双手抱着膝盖,眼泪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。看到她们的样子,陈昊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甘 —— 他不能就这么放弃,他们是三角同盟,是彼此的支撑。他想调动平衡之力,传给她们,可他的力量刚从胸口泛起,就被数据链缠了上来 —— 数据链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力量,将其一点点吞噬。他的手臂开始发麻,指尖泛着青白色,连站都快要站不稳了,身体开始微微摇晃,像风中的芦苇。
三人的意识防线正在崩溃。叶清漪的逻辑信念、苏小婉的情感支撑、陈昊的平衡意志,都在数据链的攻击下摇摇欲坠。三角光链上的裂缝越来越多,金色的光芒几乎要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银色的数据链,像蛛网一样缠绕着光链,随时可能将其彻底撕碎。
就在苏小婉的意识快要沉入黑暗时,她突然感觉到了一丝温暖。
那温暖不是来自陈昊的平衡之力,也不是来自叶清漪的逻辑之光,而是来自星环深处 —— 那抹曾短暂出现的蔚蓝色光芒,再次搏动了!
这一次,光芒比之前清晰了太多。它从星环内侧的碳核碎片中透出来,不是转瞬即逝的闪光,而是像一颗顽强的心脏,每三秒就搏动一次,每次搏动都有一圈淡蓝色的光纹扩散开来。光纹碰到银色的数据链时,数据链会泛起涟漪,像油滴进水里,原本冰冷的银色竟然染上了一丝淡蓝,变得柔和了些。
苏小婉的灵媒之心突然颤动了一下 —— 不是之前的微弱颤动,而是带着力量的跳动,粉色的光芒重新从她的胸口泛起,像初春的桃花。她能 “听” 到光纹里传来的声音,不是语言,而是一种类似叹息的嗡鸣,带着温暖和悲伤,像一位老人在讲述久远的故事。
紧接着,一段信息流顺着光纹飘了过来。它不是银色的数据链,而是淡蓝色的光雾,像一样柔软,绕过了缠绕在苏小婉周围的数据链,钻进了她的意识里。
第一段记忆片段是绿色的。那是一颗比地球大两倍的星球,表面覆盖着螺旋状的植物,植物的叶子是淡绿色的,像羽毛一样随风飘动。星球的天空是淡紫色的,有两颗月亮挂在天上,一颗是银色的,一颗是蓝色的。可很快,天空开始变红 —— 恒星爆发了。橙红色的火焰从恒星表面喷出来,像一条巨大的火龙,顺着引力冲向那颗绿色星球。星球上的生物开始逃亡,它们不是人类,而是有着透明翅膀的类人生物,它们的翅膀像蝴蝶一样,泛着彩虹般的光芒。它们将自己的意识凝聚成光点,装进一艘透明的方舟里 —— 方舟的形状像一颗水滴,表面刻着复杂的花纹,是它们文明的符号。当方舟从星球表面起飞时,恒星的火焰已经覆盖了半个星球,绿色的植物在火焰中变成黑色的灰烬,透明翅膀的生物在火焰中消散,只留下方舟拖着淡蓝色的尾焰,冲向深空。
第二段记忆片段是彩色的。那是一个建立在气体巨星环带上的文明,环带是彩色的,像一条彩虹缠绕在气体巨星周围。环带上面有无数透明的气泡,气泡里是类人生物的城市 —— 城市里没有高楼,只有螺旋状的建筑,建筑表面流淌着金色的光。可突然,环带开始裂开,像玻璃被打碎一样,黑色的裂缝从环带的一端延伸到另一端。类人生物的意识开始消散,它们的身体变成了淡紫色的光雾,可它们没有放弃 —— 光雾聚集在一起,在环带的裂缝上刻下了符号,那些符号不是文字,而是类似诗歌的图案:一颗星星、一朵花、一只手,还有一道彩虹。图案刻完后,光雾就消散了,只剩下那些符号在环带上闪烁,随着环带的转动,将 “诗歌” 传递到宇宙深处。
第三段记忆片段是熟悉的。那是一颗蔚蓝色的星球,和地球很像。星球上有一个原始部落,部落里的人穿着兽皮,围着篝火跳舞。篝火的火焰是金色的,照亮了他们脸上的笑容。一个老人拿着红色的矿石,在岩石上画画:画着太阳,画着月亮,画着星星,还画着一群人手牵手。画完后,老人指着天空,对着部落的人说着什么,虽然没有声音,但苏小婉能感受到他的意思 —— 那是对星辰的敬畏,是对未来的期盼。就在这时,一场洪水袭来,黑色的洪水淹没了部落,老人将岩石抱在怀里,沉入了水中,可岩石上的画却没有被水淹没,依旧闪烁着红色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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