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守墨走过去时,女生正好抬手想拨弄头发,他轻声开口:“同学,你的发尾有点翘,要不要试试把卷发往耳后别一点?” 女生愣了一下,转头看到林守墨,脸微微发红,下意识地把发尾往耳后别了别。她再看向手机黑屏时,倒影里的自己少了几分刻意,多了几分自然的清秀。“谢谢林老师。” 她小声说,眼神里的虚荣渐渐淡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真实的羞涩。林守墨点点头,看着她抱着书快步走开,背影比之前轻快了许多。
最后一站是教职工食堂。傍晚的食堂人不多,靠窗的位置,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正端着餐盘吃饭,餐盘里的青菜还剩一半,他却没再动筷子,只是盯着不锈钢餐盘的盖子发呆。盖子上模糊的反光里,映出老教授的脸,比现实中多了几分疲惫和不甘 —— 那是他对岁月流逝、学术理想未竟的怅然,被映射之力放大了。林守墨记得这位教授,是历史系的张教授,去年还在学术会议上见过,当时他还意气风发地讨论着唐宋史的新解。
林守墨端着一碗粥走过去,在张教授对面坐下:“张教授,您今天的青菜好像没怎么动,不合胃口吗?” 张教授回过神,看到林守墨,笑了笑:“老了,牙口不好,嚼不动了。”“我听说校医院新来了位牙科专家,您可以去看看。” 林守墨说着,指了指张教授的餐盘,“而且我记得您之前说过,最喜欢食堂的清炒青菜,说能尝出小时候的味道。” 张教授愣了愣,低头看了看青菜,又看了看餐盘盖子上的倒影,那倒影里的不甘渐渐淡去。他拿起筷子,夹了一口青菜,慢慢嚼着,点了点头:“嗯,还是以前的味道。” 林守墨看着他重新动起筷子,眼底露出一丝欣慰。
走回安全屋的路上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,校园里的路灯亮了,暖黄色的光洒在地上,像铺了层碎金。林守墨能清晰地感知到,空气中那些细微的 “扭曲” 涟漪,已经彻底平息。他体内的力量也随之轻轻波动,暗金色的纹路在皮肤下闪了闪,带着一种与这片校园和谐共鸣的暖意 —— 他不再是单纯的 “解决者”,更像是这片土地的 “守护者”,用温和的方式,守护着这里的平凡与鲜活。
晚上七点,林守墨接到了李晓芸的电话。电话里,女生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,还有点怯生生的:“林老师,您…… 您现在有空吗?我想跟您说几句话,就在湖边的长椅那儿。” 林守墨看了眼窗外的夜色,湖边的路灯应该已经亮了,便答应了:“我二十分钟后到。”
挂了电话,他换了件深一点的外套,把袖口放了下来,遮住了手腕的纹路。走到湖边时,远远就看到李晓芸的身影。她坐在靠近柳树的长椅上,背对着路,手里攥着一个白色的信封,指尖把信封边缘捏得有些发皱。湖面被路灯照得泛着暖黄色的光,偶尔有晚风拂过,柳树枝条垂到水面,激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。
“林老师。” 听到脚步声,李晓芸连忙站起来,转过身时,林守墨看到她眼睛有点红,像是刚哭过,但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慌乱,多了几分坚定。她把手里的信封递过来:“这是我的道歉信,之前一直没敢给您。”
林守墨接过信封,没有打开,只是在长椅上坐下,示意她也坐:“信我先收着,你想说什么,现在可以说了。”
李晓芸坐下,双手放在膝盖上,手指还是有点紧张地绞着:“林老师,那天…… 那天在镜子里的事情,我虽然记不太清了,但我记得您冲进来救我们,记得萌萌变成那样,记得我自己…… 好像很沉迷镜子里的东西。” 她顿了顿,声音低了下去,“我后来想了很久,为什么会这样。其实我一直很自卑,觉得自己成绩不好,长得也普通,没人会注意我。直到看到那面镜子,它照出的我,是我想成为的样子 —— 成绩好,受欢迎,大家都喜欢我。我就忍不住想多看看,想一直待在里面。”
她抬起头,眼睛里有泪光在闪,却没有掉下来:“我知道我错了,因为我的自私和懦弱,差点害了萌萌她们。如果不是您,我们可能就……” 她哽咽了一下,深吸了口气,“但这几天,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。镜子里的我再完美,也是假的。真正的我,就是成绩不算顶尖,但努力一点也能进步;长相普通,但笑起来也有人说可爱;身边有赵琳、王晓这样的朋友,她们一直都很关心我。”
李晓芸的声音渐渐坚定起来,她看着林守墨:“林老师,您之前说,要接纳真实的自己。我以前不懂,觉得真实的自己不够好。但现在我懂了,接纳不是放任,而是承认自己的不完美,然后努力变得更好。那面镜子,就当是给我的一个教训吧 —— 它让我看到了自己的懦弱,也让我学会了面对真实的自己。”
林守墨看着眼前的女生,她的头发扎成了简单的马尾,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,却比之前多了几分自然的生动。她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迷茫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经历过挫折后的清醒与坚定。他想起第一次在 315 寝室见到她时,她躲在室友身后,眼神躲闪,像只受惊的小鹿,而现在,她能坦然地说出自己的缺点,说出对未来的打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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