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政府档案室的中央空调发出低沉嗡鸣,出风口的金属格栅结着薄霜,冷雾混着陈年纸张的霉味扑面而来。
慕容宇蜷缩在转椅里,作战服领口处别着微型摄像头,随着他细微的颤抖在脖颈投下晃动的阴影。
后颈的皮肤已经冻得发麻,冷风却像有生命般顺着拉链缝隙钻进衣内,在脊椎上凝成蜿蜒的冰线。
右臂中弹的伤口经过简单包扎,此刻随着敲击键盘的动作不断渗血,绷带与作战服布料黏在一起,每一次牵动都扯得神经生疼。
他死死咬住下唇,尝到铁锈味在舌尖蔓延,额角冷汗滚落时,冰凉的气流瞬间将汗珠凝成细小冰晶,顺着下颌线滑进衣领。
蓝光闪烁的屏幕上,密密麻麻的数字组成狰狞的矩阵。
慕容宇戴着防指纹手套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,突然猛地按住回车键
—— 最新调取的转账记录跳出,最早那笔七位数汇款的日期赫然标注着
2023 年 11 月 15 日。
他的瞳孔骤然收缩,这个数字在记忆深处轰然炸响 —— 正是赵国安跪在母亲灵前痛哭流涕的次日。
鲜红的日期像道永不愈合的伤疤,在冷光中泛着诡异的油彩,倒映在慕容宇布满血丝的眼底,恍若恶魔的狞笑。
档案室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纸张和灰尘混合的味道,带着时间的腐朽气息。
高大的文件柜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,矗立在昏暗的光线下,投下长长的、压抑的阴影。
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,在从窗户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中缓缓舞动,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。
“找到了。”
他突然按住回车键,文档加密程序的破解进度条卡在 99%,心脏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,
“这老狐狸用的是军方级别的防火墙,比警校档案室的还难搞,简直是故意刁难。”
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,欧阳然正用紫外线灯照射文件柜,淡紫色光线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指纹,像撒在牛皮纸上的星星,诡异而神秘。
“动作快点。”
对方的声音压得极低,像怕惊扰了沉睡的幽灵,左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,绷带渗血的地方在白衬衫上洇出深色圆点,像一朵绽放的血花,
“罗德里格斯说保安每十七分钟巡逻一次,我们只剩三分钟,别磨蹭了。”
他突然转身,紫外线灯的光束扫过慕容宇的脸,“你额头怎么了?又受伤了?”
慕容宇摸了把眉心,指腹沾着点血 —— 是刚才爬通风管道时被铁皮划破的。
“小伤,不碍事。”
他随口应着,目光却被欧阳然锁骨处的汗珠吸引,空调冷风把那片皮肤吹得泛白,血痂边缘泛着健康的粉红,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,有种脆弱而坚韧的美。
这让他想起山区拉练时,这家伙跳进冰湖救人后也是这样,冻得嘴唇发紫却硬说不冷,嘴硬得像块石头。
【又在硬撑,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吗?】
慕容宇咬着后槽牙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,把注意力转回屏幕。
他瞥见欧阳然蜷在转椅里,苍白的脸上沁着冷汗,额发黏腻地贴在皮肤上,仍死死盯着屏幕,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枪套。
这副模样让慕容宇心里又气又急,却只能将担忧化作更快敲击键盘的力道。
键盘敲击声在密闭的房间里此起彼伏,像急促的鼓点。
当破解程序终于跳转到完成界面,那抹象征成功的绿色进度条,像一道刺破乌云的曙光,将两人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。
就在这时,“赵国安母亲” 的账户信息骤然弹出,慕容宇听见身后传来欧阳然倒抽冷气的声音
—— 对方猛地前倾,膝盖重重磕在桌角也浑然不觉。
转账附言栏里,看似无意义的点线组合在慕容宇眼中迅速重组。
他颤抖着打开解码工具,当 “18 号安全抵达” 几个字出现在屏幕上时,空气仿佛瞬间凝固。
这简短的暗语,像一记重锤砸在两人心头,与近期失踪的重要证人编号不谋而合,又似一道惊雷,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,预示着更大的阴谋即将浮出水面。
“这不可能。”
欧阳然的声音发颤,紫外线灯从手中滑落,在地板上摔出刺耳的响,打破了档案室的死寂。
他弯腰去捡的瞬间,慕容宇看见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
—— 和三年前在警校战术考核时,发现模拟炸弹引线被人动过手脚时的反应一模一样,那种发自本能的警惕和紧张。
“别慌。”
慕容宇拽过他的手腕,掌心的汗混着对方绷带渗出的血,黏得像快融化的糖,
“林教的警徽编号是 18,赵国安母亲的账户……”
他突然顿住,某个被忽略的细节像电流窜过脊椎,让他浑身一震,
“你还记得祠堂案发现场吗?赵磊说看到过枚旧警徽,后来却不见了,说不定和这个有关。”
档案室的挂钟突然敲响,金属碰撞声惊得两人同时缩身,像受惊的兔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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