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析室的空调坏了三天,闷热的空气里浮动着咖啡渣与电子元件的焦糊味,像口密不透风的蒸笼。
慕容宇扯松领口的警徽领带,金属别针在颈侧划出一道红痕。
泛黄的百叶窗将阳光切割成细条状,在他手背烙下深浅不一的阴影,与屏幕蓝光交织成诡异的网状纹路。
赵国安佝偻的背影在监狱探视室的玻璃后若隐若现,灰扑扑的中山装肩头沾着墙皮碎屑。
老人枯瘦的手指在桌面敲出三长两短的节奏 —— 这与三年前警校汇报演出时,他在台下给作弊学员打暗号的频率如出一辙。
慕容宇的瞳孔猛地收缩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内侧的暗袋,那里藏着被硫酸腐蚀过的笔记本残页。
汗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,在键盘缝隙积成细小的水洼。
突然,监控画面里赵国安的小指快速颤动两下,这个只有他们特案组成员才懂的 危险信号 让慕容宇浑身血液凝固。
他抓起对讲机的瞬间,咖啡杯被带翻,褐色液体在案情卷宗上晕开,将嫌疑人照片染成诡异的绛紫色。
“这老狐狸在传递密码。”
慕容宇指尖在键盘上翻飞,调出监狱长的通话记录。
屏幕蓝光映在他缠着绷带的左臂上,纱布新渗的血渍像条暗红的蛇,蜿蜒过肘弯消失在袖口。
昨晚在精神病院找到的法官女儿说,每周三送药的人总会摸三下鼻梁
—— 这个动作此刻正清晰地出现在赵国安的手腕上,像个无声的信号,敲击着慕容宇紧绷的神经。
他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,每一次搏动都带着紧张与不安,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,黏腻的感觉很不舒服。
分析室的门突然被踹开,金属合页发出刺耳的尖叫,像指甲刮过玻璃。
欧阳然顶着一头被风吹乱的黑发冲进来,战术靴底的泥点溅在地板上,像幅抽象画。
他的额前碎发被汗水濡湿,贴在饱满的额头上,几缕不听话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。
“查到了!”
他把笔记本电脑拍在桌上,屏幕上跳动的航班信息刺得人眼疼,
“老东西订了军用运输机的货运舱,下午三点起飞,比乌鸦还急着投胎。”
他的声音带着喘息,胸口剧烈起伏,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的,脖颈处的青筋微微凸起,像条即将挣脱束缚的小蛇。
慕容宇的目光扫过屏幕右下角的时间,13:47。
他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时,袖口不小心勾住欧阳然的战术腰带,两人同时踉跄着撞在一起。
对方胸前的对讲机硌在他肋骨上,传来电流滋滋的杂音,混着彼此急促的呼吸声,像首混乱的交响曲。
鼻尖萦绕着欧阳然身上淡淡的雪松味,混合着汗水的咸涩,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,让慕容宇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“急什么,赶着去给人家送行吗?”
慕容宇稳住身形,却故意没松开拽着对方腰带的手。
晨光从百叶窗缝隙钻进来,在欧阳然后颈的疤痕上投下细长的光斑
—— 那是上次替他挡钢管时留下的,此刻随着吞咽动作轻轻起伏,像条苏醒的小蛇。
他的指尖能感受到对方腰侧紧实的肌肉,隔着薄薄的衣料,传来温热的触感,让他的耳根微微发烫。
【这家伙的腰还挺细。】
慕容宇的思绪突然跑偏,随即又被自己这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,慌忙收回目光,却对上欧阳然带着戏谑的眼神,脸颊瞬间像被火烧了一样。
欧阳然突然俯身,温热的呼吸扫过他泛红的耳尖,带来一阵细密的痒意,像有小虫子在爬。
“再磨蹭,你的烤腰子就要飞出国了。”
指尖擦过慕容宇手腕的绷带,带着刻意放慢的力度,
“还是说,你想在这儿欣赏老狐狸怎么把暗网服务器打包带走?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,像大提琴的低吟,撩拨着慕容宇的心弦。
他看着慕容宇泛红的耳根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,眼底却藏着一丝紧张。
监控画面突然剧烈抖动,赵国安起身离开时,椅背上搭着的风衣下摆扫过桌面,露出张被压在茶杯下的便签。
慕容宇迅速截图放大,潦草的字迹里 “三点”“货运” 两个词被圈了又圈,旁边画着的蛇形图案缺了块鳞片 —— 和张磊手腕上的纹身如出一辙。
这个发现像颗炸弹,在他脑海里轰然炸开,让他瞬间清醒过来。
“走!”
两人同时抓起配枪,动作默契得像镜面反射。
冲出警局大门时,慕容宇的皮鞋跟不小心踢到台阶,整个人往前扑去的瞬间,欧阳然伸手捞住他的后腰,力道大得差点把人勒进怀里。
慕容宇能清晰地感受到欧阳然手臂的力量,还有他胸膛的温度,那感觉让他莫名地安心,刚才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。
吱 ——
尖锐的刹车声撕裂暮色,慕容宇踉跄着扶住引擎盖,膝盖传来的刺痛让他倒抽冷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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