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像天河决了堤,砸在仓库铁皮屋顶上发出 “噼里啪啦” 的巨响,震得梁上积灰簌簌往下掉,落在慕容宇的肩甲上,混着雨水凝成灰黑色的泥点。
他攥着进水后外壳发皱的 U 盘,指腹反复摩挲着塑料壳上的裂痕 —— 这是刚才撞铁架时蹭到的,此刻冰凉的雨水顺着裂痕渗进去,让他莫名心慌,总觉得这唯一的证据要随时报废。
裤脚灌满泥水,沉重得像绑了铅块,每跑一步都能听见布料摩擦的 “咕叽” 声,黏腻的触感顺着脚踝往上爬,痒得人烦躁,却连低头扯裤脚的时间都没有。
雨水顺着他的额发往下淌,在睫毛上凝成细小的水珠,模糊了视线。
前方被闪电劈开的黑暗里,生锈的铁架像狰狞的鬼爪,在雨幕中勾勒出扭曲的轮廓,有的地方还挂着断裂的钢丝绳,随风晃荡着,像随时会落下的绞索。
空气里弥漫着铁锈、霉味和雨水的腥气,吸进肺里像吞了把掺着沙的冰碴,刺得喉咙又疼又痒,忍不住想咳嗽,却怕耽误奔跑的节奏,只能硬生生憋回去,胸口因此闷得发慌。
“把东西交出来!”
身后传来李默阴恻恻的吼声,像淬了毒的冰锥,刺破雨声扎进耳朵。
紧接着是铁棍划破空气的锐响,“咻” 的一声,带着风的重量,直逼后心。
慕容宇下意识侧身,动作快得带起一阵泥水,铁棍擦着他的肩胛骨砸在旁边的铁架上,“哐当” 一声溅起火星
—— 滚烫的铁屑落在他的脖颈上,烫得他猛地一缩脖子,皮肤瞬间泛起红痕。
后腰却在这瞬间重重撞在生锈的角钢上,剧痛像电流般窜遍全身,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,他闷哼一声,眼前阵阵发黑,手里的 U 盘险些脱手。
【该死!这老毛病怎么又犯了!】
慕容宇咬着牙扶着铁架站稳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铁架上的锈粉沾在掌心,硌得人难受。
雨水混着冷汗流进眼睛,涩得他睁不开眼,只能眯着缝观察四周。
余光瞥见五个蒙面人呈扇形包抄过来,手里的钢管在闪电下泛着冷光,像五条吐着信子的蛇,步步紧逼。
他突然想起三年前警校的雨夜拉练,也是这样的暴雨,天色黑得像泼了墨,欧阳然为了抢他手里的 “模拟情报”,从背后扑过来把他按在泥水里揍,两人滚作一团时,对方的鼻血蹭在他的作训服上,像朵劣质的红玫瑰。
最后教官吹哨时,他们还在互相扯对方的衣领,冻得嘴唇发紫却谁也不肯认输,结果一起被罚站在雨里,直到后半夜才被放行。
U 盘从口袋滑落的刹那,慕容宇的心脏骤然停跳,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。
他甚至能听见 U 盘砸在水泥地上的 “啪嗒” 声,在雨声里格外清晰,像敲响了死亡的倒计时。
就在这时,一道黑影从仓库横梁上骤然跃下
—— 那是欧阳然!他像只蛰伏的黑豹,战术靴带着破风的力道,精准踹中李默持棍的手腕,“咔嚓” 一声脆响,铁棍脱手飞向空中,在闪电中划出一道银弧,重重砸在远处的铁桶上,发出 “咚” 的闷响。
“慕容警官,你这丢三落四的毛病,什么时候能改改?”
欧阳然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,带着惯有的戏谑,却像颗定心丸,瞬间稳住了慕容宇慌乱的心。
他半蹲在地上,黑色作战服后背溅满泥水,却丝毫不影响那挺拔的身形
—— 宽肩窄腰的轮廓在紧身作战服下格外清晰,雨水顺着他流畅的背线往下淌,在腰际汇成细小的水流,滑进战术裤的松紧带里。
慕容宇看着他抬手抹脸的动作,指腹擦过左眉骨的疤痕时,突然觉得喉咙发紧
—— 那道疤是上次在别墅突袭时,替自己挡玻璃碎片留下的,此刻在闪电下泛着淡淡的粉色,像条温柔的小蛇,盘踞在他英挺的眉眼间,竟莫名好看。
李默疼得龇牙咧嘴,捂着手腕后退两步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。
“欧阳然!你他妈别多管闲事!”
他挥了挥手,四个蒙面人立刻扑上来,钢管和拳头同时朝着两人招呼,风声呼啸,带着致命的威胁。
慕容宇捡起 U 盘刚要起身,就被欧阳然拽着胳膊往侧面一拉,堪堪躲过一记横劈
—— 那根钢管擦着他的鼻尖划过,带起的风里还沾着铁锈味,吓得他后颈汗毛根根竖起。
“背靠背!”
欧阳然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,温热的呼吸混着雨水的凉意,扫得他耳尖发麻,像有小虫子在爬。
两人同时转身,后背紧紧贴在一起,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急促的心跳
—— 欧阳然的心跳快而有力,像擂鼓一样,隔着两层湿透的作战服,依旧能传递到慕容宇的胸腔里,与他自己的心跳重合,形成一种奇妙的共鸣。
雨水浸透衣物后,皮肤相贴的温热触感格外清晰,让慕容宇的脸颊莫名发烫,连带着呼吸都乱了节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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