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十一点的通讯科档案室,仿佛是一座被时光遗忘的孤岛。
潮湿的空气裹着陈年霉味,在鼻腔里结成黏腻的网,那味道里,隐隐还掺杂着纸张腐朽的气息,像是无数被尘封的往事在低声呢喃。
老式吊灯垂落的蛛网在角落微微颤动,似有无形的手在拨弄。
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惨白的线,照亮空中飞舞的尘埃,像无数只垂死挣扎的飞蛾。
尘埃落在档案柜上,在光束里折射出细碎的光点,如同撒落的星子。
金属档案柜在幽暗中泛着冷光,柜门上的编号锈蚀得模糊不清,每一个抽屉都像尘封着某个被遗忘的秘密,等待被揭开的瞬间爆发惊天动地的真相。
柜门接缝处积着厚厚的灰,轻轻触碰,灰尘便如烟雾般腾起,在光束中翻滚,宛如档案室沉睡的记忆被唤醒。
欧阳然蹲在积灰的铁柜前,184cm 的身材蜷缩成一团,黑色连帽衫的兜帽遮住半张脸,只露出紧抿的嘴唇,唇线绷得笔直,像把锋利的刀。
额前的碎发垂下来,沾着从天花板滴落的潮气,凉得像冰,贴在皮肤上,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。
他手里的撬棍抵着锁芯,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,像在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。
“你能不能轻点?”
慕容宇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带着点无奈,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心。
他手里拿着台笔记本电脑,屏幕的冷光映得他眼底泛着白,189cm 的高大身影在门口投下长长的阴影,像道坚固的屏障。
“别把保安招来,不然我们俩明天就要在林教官办公室写检讨了,上次你撬训练器材室的锁,被张教官罚跑十圈,还没吃够教训?”
欧阳然握着撬棍的手掌突然沁出冷汗,金属棍身滑腻得几乎握不住。
他猛地回头,手电筒冷白的光束像一柄利剑劈开黑暗,却在触及慕容宇面容的瞬间软了力道
—— 对方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,恰似深潭里摇曳的星子,明明灭灭间藏着调侃的锋芒,却又在眼底泛起担忧的涟漪。
要不是你磨磨蹭蹭,找个系统破解密码找了半小时,我们早就拿到值班日志了
欧阳然刻意压低的声音里裹着沙砾般的怒气,尾音却不自觉地打颤,像被踩到尾巴的猫。
他气呼呼地踹了脚墙角的空罐头,铁皮撞击声在寂静楼道里炸开,惊得两人同时屏息。
待确认无人察觉,他又压低声音嘟囔:再说,上次撬训练器材室,还不是为了帮你偷拿格斗手套?你比赛前把手套弄丢了,还好意思倒打一耙。
说到最后,语气里的委屈几乎凝成实质,连撬棍都无意识地在掌心转了个圈,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。
慕容宇走过去,蹲在欧阳然身边,笔记本电脑放在地上,屏幕亮起,显示着通讯科的内部系统界面。
他的膝盖不小心碰到欧阳然的腿,温热的触感让两人同时顿了一下,又赶紧移开。
“少废话,赶紧撬,”
他伸手帮欧阳然扶住铁柜,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,欧阳然的手很凉,像刚从冰水里拿出来,
“沈雨薇说,值班日志里可能有赵国安变更频率的记录,我们得在天亮前找到,不然等周正明反应过来,肯定会销毁证据。你也不想让你爸的案子永远沉在海底吧?”
欧阳然 “哼” 了一声,重新握紧撬棍,用力一拧,锁芯发出 “咔嗒” 一声轻响,终于开了。
他拉开铁柜,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,裹着纸张腐烂的气息,差点让他打喷嚏。
“找到了,”
他从里面抽出一摞泛黄的值班日志,手电筒的光落在封面上,
“201X 年,就是这本,你看,封面还有当年的水渍,应该是没保管好。”
两人坐在地上,借着笔记本电脑的光翻看着值班日志。
纸张脆得一碰就碎,每页都泛着油光,像是被人反复翻阅过,边缘卷起的褶皱里还藏着陈年的灰尘。
慕容宇的手指划过纸页,指尖的薄茧蹭过粗糙的纸面,留下浅浅的痕迹。
当翻到欧阳正德牺牲那天的记录时,他的手指突然顿住 ——14:30 分的交接班记录旁,有行极淡的铅笔字,像是用橡皮擦过,却还能看清:“赵局亲自变更,勿问”。
“就是这个!”
慕容宇的声音带着兴奋,眼里满是光芒,像发现了新大陆,“赵国安果然亲自变更了通讯频率,还不让其他人问,这里面肯定有问题。
你看,这字迹虽然淡,但能看出是赵国安的笔锋,他写‘赵’字的时候,总是习惯把最后一笔拉得很长,和他平时签文件的字迹一模一样。”
欧阳然凑过去,肩膀不小心碰到慕容宇的胳膊,能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,像团温暖的火焰,让他心里突然有点慌。
他赶紧移开视线,假装看笔记本电脑,指尖却在无意识地摩挲着值班日志的边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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