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属门被踹开的瞬间,“哐当” 的巨响在审讯室里炸开,震得墙面灰尘簌簌掉落,像场微型的沙尘暴。
慕容宇冲进来时,黑色警服的衣角还带着室外的雨水,水珠顺着衣摆滴落,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湿痕,裤脚溅满泥点,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,连整理衣物的时间都没有。
他的头发有些凌乱,额前的碎发沾着汗水,贴在光洁的额头上,却丝毫不影响他眼神的锐利 —— 目光像两道精准的雷达,瞬间锁定在欧阳然身上。
欧阳然背对着门口,黑色连帽衫的兜帽滑落在肩头,露出的后颈绷得笔直,凸起的颈椎骨像一排即将崩断的琴键。
他的肩膀以肉眼可见的频率微微颤抖,黑色布料下的肩胛骨不断起伏,恰似寒风中飘零的枯叶。
潮湿的黑发垂下来,如同帷幕般遮住侧脸,只隐约透出紧抿的嘴角泛着青白。
审讯室里的冷光灯惨白刺眼,在他耳后投下一道锋利的阴影,将脖颈处新结的纱布勒痕照得清晰可见 —— 那是昨夜被绳索勒出的印记。
冷硬的光线穿过铁窗的栏杆,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切割出细密的纹路,斑驳的墙面上,两道扭曲的剪影如同被揉皱的旧报纸,无声诉说着此刻令人窒息的压抑与沉重。
欧阳然藏在身后的手死死攥着录音笔,金属边缘在掌心刻出带血的月牙,血珠顺着笔身蜿蜒而下,在白色的桌布上晕开细小的红点,像朵绽放的红梅,却透着令人心碎的悲凉。
电脑屏幕亮着,蓝光映在他脸上,将他眼底的血丝照得格外清晰。
声纹比对结果像道刺眼的光 —— 录音里的声音与赵国安的声纹吻合度高达 98.7%,那个小数点后的数字像针一样扎进欧阳然的眼睛,让他几乎睁不开眼,视线渐渐模糊,只剩下屏幕上跳动的数字,在他脑海里反复闪现。
你怎么来了?
欧阳然的喉结艰难滚动两下,指节发白地攥着鼠标,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。
窗外老旧的空调外机发出持续不断的嗡鸣,像一只永远不知疲倦的甲虫,在闷热的空气里划出单调的弧线。
混着他沙哑得不成调子的声音,仿佛生锈的齿轮在干涩转动,每一个音节都裹着砂纸般的粗糙质感,刮擦着在场人的耳膜。
他维持着僵硬的坐姿,后背绷得笔直,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紧紧捆绑住,脖颈处青筋随着话音剧烈起伏跳动。
目光如同被钉在电脑屏幕上,死死盯着那行不断跳动的数字 —— 那串数字像是毒蛇信子,又像是一把利刃,不断刺痛着他的双眼。
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,在电脑桌前晕开深色的痕迹,他却浑然不觉。
他仿佛要将屏幕盯出个窟窿,从中挖出藏在背后的真相,不是让你去查仓库的线索吗?那里说不定有能证明林教官清白的证据,你怎么回来了?
说到 而此时,他的声音突然拔高,又迅速被压抑下去,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闷雷,在胸腔里炸开又被强行按捺。
慕容宇没有回答,而是快步走到他身边,黑色警靴踩在地面上,发出 “哒哒” 的声响,像沉重的鼓点,敲在两人紧绷的神经上。
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,眉头瞬间皱紧,形成一道深深的纹路,像把锋利的刀,刻在他英俊的额头上:
“技术科刚把最终结果发过来,我怕你一个人... 承受不住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放得轻柔,像羽毛般拂过欧阳然的耳畔,
“你已经盯着这个结果看了多久了?手都流血了不知道吗?掌心的伤口要是感染了,明天怎么去抓赵国安?”
欧阳然这才缓缓抬起手,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,录音笔上沾满了血迹,像件染血的凶器,在冷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。
他的手指微微颤抖,连握稳录音笔都显得格外困难。
“他承认了...”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,像风中摇曳的烛火,随时可能熄灭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,砸在录音笔上,晕开一小片水渍,“他说‘计划提前’,说的就是我父母那次行动。
我以前还天真地以为,他是真心帮我查案,没想到... 没想到他就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!”
他突然笑了起来,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,像只受伤的野兽在哀嚎,在空荡的审讯室里回荡,显得格外刺耳。
眼泪却越流越凶,顺着他的脸颊滑落,经过下巴,滴落在黑色的连帽衫上,晕开小小的深色印记:
“你说我是不是很傻?把仇人当亲人,还什么都跟他说,甚至把我查到的线索都告诉他,帮他掩盖罪行!我爸妈要是知道了,肯定会很失望吧... 他们那么信任他,把我托付给他,结果他却是杀害他们的凶手!”
慕容宇看着他崩溃的模样,心里像被针扎了样疼,密密麻麻的痛感蔓延开来,几乎让他喘不过气。
他伸手轻轻按住欧阳然的肩膀,对方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,甚至在微微颤抖,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战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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