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像被天神扯断的珠帘,疯狂砸在凌州市电视塔的金属塔身上,发出 “噼里啪啦” 的脆响,混着呼啸的风声,在夜空里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。
塔身的探照灯在雨幕中划出三道惨白的光柱,却被浓密的雨雾搅得模糊,透着种诡异的压迫感。
塔基处的积水漫过脚踝,混着铁锈味和机油味,在地面晕出黑红色的涟漪,像极了多年前仓库爆炸现场残留的血污。
慕容宇和欧阳然躲在门卫室破旧的屋檐下,这栋临时搭建的铁皮房早已年久失修,屋顶的铁皮被风吹得 “哐当” 作响,仿佛随时会被掀翻。
雨水顺着屋檐边缘成串坠落,在两人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,倒映着塔身闪烁的警示灯,红蓝交替的光影在水面上晃荡,像两颗不安跳动的心脏,映得两人脸上的神情忽明忽暗。
门卫室的玻璃窗布满裂纹,如同蛛网般蔓延,每一道裂痕都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
里面的灯泡接触不良,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,忽明忽暗的光线在狭小的空间里跳跃,照在两人沾满雨水的脸庞上,映出他们疲惫却坚毅的神情。
慕容宇 189cm 的身影如同一座挺拔的山峰,倚在斑驳的门框上,黑色冲锋衣的兜帽滑落在肩头,露出被雨水打湿的头发,湿漉漉的发丝紧紧贴在额前,几缕晶莹的水珠顺着他高挺笔直的鼻梁往下滴。
那鼻梁,是他从母亲那里继承来的骄傲,每次和欧阳然在警校时比帅,对方总会半开玩笑半较真地说 “你的鼻子占了一半便宜”。
此刻,水珠滴落在他手里的塔身结构图上,晕开一个个小小的湿痕,仿佛是时间留下的印记。
他左臂的绷带已经重新包扎过,白色纱布上还透着淡淡的血迹,那是战斗留下的勋章。
但这点伤痛丝毫没影响他握笔的姿势,他紧握着笔,指尖在维修通道的位置重重圈出红圈,力道大得几乎要戳破纸张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,像一颗颗凸起的小石子,彰显着他坚定的决心和不容置疑的行动力。
【这笨蛋,明知道外部钢架危险,还非要逞英雄先上。】
慕容宇攥着安全绳的指节发白,喉结在暮色里不安地滚动。
风掠过电视塔表面的钢索发出呜咽,将欧阳然的身影切割成断断续续的剪影。
他看见那抹黑色工装在三百米高空来回穿梭,腰间晃动的探照灯像随时会坠落的星子。
记忆突然撕开一道口子。
大三那年的攀爬训练场上,暴雨将钢架浇得发亮。
欧阳然踩着打滑的金属阶梯直冲顶端,却在最后一层阶梯突然脚下一滑。
慕容宇几乎是本能地甩出安全钩,钢索勒进掌心的剧痛都不及抓住那截腰带时的后怕。
雨水混着血珠顺着手臂滴落,他听见欧阳然骂骂咧咧地说 “谁要你多管闲事”,却在检查伤口时红了眼眶。
此刻呼啸的夜风卷着远处江面的腥气,慕容宇摸了摸腰间别着的急救包 —— 里面除了绷带,还藏着欧阳然最爱的润喉糖。
他仰头望着高处,耳麦里传来对方略带沙哑的指挥声:
“东南角钢架有裂缝,需要加固。”
胸腔里那颗心脏突然揪紧,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下午,他咬着牙将安全绳又紧了紧,暗自盘算着等任务结束,一定要把这个不要命的家伙狠狠骂一顿。
欧阳然蹲在地上检查装备,184cm 的身形蜷缩着,却依旧透着股挺拔的劲儿,像株在暴雨中倔强生长的青松。
他从防水背包里掏出登山绳,金属卡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,“咔嗒” 一声扣在腰间的战术环上,动作利落得像在表演杂技。
黑色连帽衫的袖口卷到小臂,露出腕骨处道浅粉色的旧疤 —— 那是大三那年警校攀爬训练,他为了抢在慕容宇前面登顶,被钢架划伤的痕迹,当时慕容宇还骂他 “不要命了”,却还是连夜给他找了最好的去疤膏。
此刻他正专注地调试防滑手套,指腹反复摩挲着掌心的橡胶纹路,动作细致得像在呵护件珍宝,长长的睫毛垂下来,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,让那双本就明亮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。
“赵国安肯定在塔顶的发射机房。”
慕容宇的声音打破了沉默,带着雨水的湿意,却依旧坚定,像块投入湖面的巨石,瞬间激起涟漪,
“那里视野开阔,能监控四周的动静,而且只有一部电梯和消防通道可以上去,易守难攻。他老奸巨猾,肯定会把那里当成最后的据点,既方便指挥,又能随时逃跑 —— 就像当年他陷害我父亲时一样,永远留着后路。”
他将塔身结构图铺在膝盖上,指尖在维修通道的位置重重一点,
“我们从这里上去,沿着外部钢架攀爬,避开内部的监控和守卫,出其不意攻进去。”
欧阳然抬头,目光落在结构图上,眉头微微蹙起,他的眉骨很高,皱眉时会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,让那双本就明亮的眼睛显得更加深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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