粗犷的枪声还在狭窄通道内回荡,麻醉弹带来的刺鼻气味混合着原有的污浊空气。
那个穿着油污维修工服、戴着防尘面具的身影打完手势,毫不犹豫地转身,冲向通道侧壁一个极其隐蔽的、被阴影和锈蚀管道遮蔽的豁口!
没有时间犹豫!身后的追兵即将从干扰中恢复!
“走!”我一把搀起奶奶,用尽全力向那个豁口冲去!
高领毛衣男人的怒吼和改造怪物更加狂躁的咆哮在身后炸响,能量武器重新充能的嗡鸣尖锐刺耳!
我们一头撞进那个豁口!
里面是一条更加狭窄、几乎只能容一人通行的、向下倾斜的维修管道,内壁布满粗糙的锈迹和冷凝水,滑不留手!
砰!砰!砰!
能量光束狠狠砸在我们刚刚冲入的入口处,灼烧着金属管道口,溅起耀眼的火花!
对方毫不犹豫地开火了!
“下去!快!”
那个维修工的声音从前方的黑暗中传来,闷在面具里,听不出年纪,只有一种沉稳的急促。
我们几乎是顺着陡峭的管道向下滑去!
衣服被尖锐的金属划破,皮肤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!
上方,追兵试图跟进,但那个豁口对他们来说显然太小了!
改造怪物的咆哮声被隔绝在外,只剩下高领毛衣男人冰冷的命令声和某种切割工具启动的噪音!
他们在强行扩大入口!
滑行了不到十秒,脚下猛地一实,落在了相对平整的地面上。
维修工已经等在那里,他迅速推动旁边一个沉重的、锈蚀的阀门轮盘!
嘎吱——轰!
一道厚重的、看起来早已锈死的金属闸门从上方落下,彻底封死了我们滑下来的管道!撞击声沉闷有力,显示其惊人的重量。
“这边!跟上!”维修工没有丝毫停顿,转身又钻进旁边一条更细的、需要弯腰才能通行的管道。
我搀扶着奶奶紧跟其后。
这里的环境比上面更加破败老旧,像是被彻底遗忘的地下迷宫深处。
空气潮湿冰冷,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和机油味,几乎看不到任何现代设施的痕迹。
维修工对这里熟悉得令人吃惊,在错综复杂、如同蚁穴般的管道和狭窄通道中左拐右绕,速度极快。
身后的金属闸门方向,传来沉重的撞击声和切割声,但似乎一时半会儿无法突破。
暂时安全了。
七拐八绕了足足五六分钟,维修工终于在一个看起来像是废弃气压阀舱的小空间前停下。
他警惕地四下观察,又侧耳倾听了片刻,才推开一道虚掩的、锈蚀严重的铁皮门。
“进去。”他低声道。
舱室内空间很小,堆放着一些早已报废的零件和工具,中间一小块空地铺着一张脏污的毯子,旁边放着一个小型应急灯和一箱密封的饮用水。
这里显然是他的一个临时藏身点。
他反手关上门,又从内部用一根金属杠加固了门栓,这才稍微放松下来,摘下了防尘面具。
面具下是一张大约三十岁左右男人的脸,面容普通,带着长期不见阳光的苍白和疲惫,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和清醒,没有任何被“引导”或“同化”的迹象。
他的左边眉骨处有一道深深的旧疤,让他看起来略带凶悍。
他目光快速扫过我和奶奶,尤其在奶奶虚弱的状态和身上残留的绿色粘液上停留了一瞬,眼神复杂。
“你们时间不多。”
他开口,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一种长期的压抑感,“那道闸门挡不住‘清道夫’太久。”
“你是谁?”
我盯着他,身体依旧保持警惕,挡在奶奶身前。
他是那个传递信息的“帮助者”吗?
还是另有所图?
“你可以叫我‘锈钉’。”
他扯了扯嘴角,那笑容有些僵硬,似乎很久没笑过了,“和你们一样,不想变成‘巢穴’养料或者那些行尸走肉的人。”
他走到角落,从一个隐蔽的缝隙里掏出一个小型医疗包,扔给我:“处理一下她的伤口,那种液体有腐蚀性和同化性,必须清理干净。”
我接过医疗包,没有立刻动手,依旧看着他。
锈钉似乎明白我的疑虑,一边检查着手中的大口径手枪,那是一把经过严重改装的老旧型号,威力巨大但后坐力惊人,一边快速说道:“我没时间也没兴趣害你们。我想毁了那鬼地方,但一个人做不到。你们,尤其是你,”他看向我,“你是他们等了很久的‘钥匙’,也是最好的‘炸弹’。”
钥匙?炸弹?
“你知道‘钟摆’吗?”
我冷不丁问道,同时仔细观察他的反应。
锈钉的动作猛地一顿,豁然抬头,眼神变得极其凝重:“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?老家伙告诉你的?”
他看向奶奶。
奶奶靠坐在墙边,微微点头,气息微弱:“他们…用‘钟摆’…控制‘虫’…”
“没错!”锈钉的语气激动起来,带着刻骨的恨意,“那才是真正的心脏!控制一切的中枢!不毁掉‘钟摆’,就算炸掉那颗机械心脏,他们也能再建一个!只要‘钟摆’还在,‘老师’和他背后的‘钟楼’就能继续他们该死的‘进化’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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