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了那座终年飘雪的小镇,飞舟破开云层,将连绵的雪白抛在身后。陈承安立于舟首,一身白色儒衫被高空中的风吹得猎猎作响。洛霆晓坐在不远处,黢黑的长剑被她召唤出来,横搁在腿上,安清秀的眉眼看似神游天外,实则正在与她那把长剑交流,这是属于她独有的修行方法。
唯有麒麟不安分,在飞舟上踱来踱去,鼻息间喷出白雾,一双金瞳时不时瞥向陈承安,分明是在暗示什么。
“又饿了?”陈承安头也不回地问道。
麒麟顿时来了精神,硕大的脑袋连点几下,尾巴甩得噼啪作响。也不知它使的什么神通,前爪一翻,竟凭空摸出一只肥硕的野鸡来,羽毛鲜亮,还在扑腾。
洛霆晓抬眼一看,不禁失笑:“这已是本月第七只了。我看那小镇附近山林里的野鸡和农户养的小鸡莫名消失了不少,怕是都与你这嘴馋的家伙有关。”
麒麟哼唧两声,似是辩解,又用脑袋将野鸡往陈承安方向顶了顶,满眼期待。
陈承安无奈摇头,却还是接过野鸡。指尖真火跳跃,不多时,香气便在飞舟上弥漫开来。麒麟蹲坐一旁,口水几乎要滴落甲板,待烤鸡一好,便叼了猎物躲到角落大快朵颐,发出满足的呜咽。
洛霆晓收剑入鞘,走到陈承安身边:“这般宠它,日后怕是要无法无天。”
“无妨。”陈承安望着远方云海,“前路漫漫,有它在,倒也热闹些。况且麒麟于我来说,渊源颇深。”这倒是的确,陈承安如今在这方世界,只有麒麟这个家伙算是娘家人了。
飞舟日夜兼程,下方景色由雪原渐变为苍翠山峦。陈承安大多时间都在打坐冥想,识海中轮回境奥秘如星河旋转,每一次参悟都有新的体会。修为在不知不觉中提升,灵力如涓涓细流汇入丹田,又周游全身经脉。
途中经过几个小城,飞舟停下补给时,三人也会入城稍作休整。这一日刚进一座边陲小城,便见街市尽头围了一群人,喧哗声中夹杂着哭喊。
走近一看,却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正在殴打一个老农,旁边散落着破碎的陶罐,灵草撒了一地。
“老不死的!交不出租金,还敢偷偷卖药?”汉子一脚踢向老农腰腹,引得围观者一阵惊呼,却无人敢上前。
陈承安眉头微皱,洛霆晓已先一步上前,单手扣住那汉子再次抬起的手腕。
“光天化日,何必下此重手?”
汉子挣了几下竟纹丝不动,顿时恼羞成怒:“哪来的多管闲事?这老东西欠租三年,我收他些药材抵债,天经地义!”
老农趴在地上哀声道:“大人明鉴,小老儿年年交租,只是今年女儿重病,采得的灵药都换了药钱,这才欠下些许。今日这些药材是要给女儿换救命药的啊...”
陈承安俯身拾起一株灵草,眼中闪过讶异:“五十年份的紫云参,市价可是不低,你一年租金几何?。”
汉子眼神闪烁,明显是想强行占有老汉的宝物。陈承安不再多言,指尖轻弹,一道无形气劲击中汉子膝窝。汉子“噗通”跪地,顿时脸色煞白,知是遇上了修行者,磕头如捣蒜。
“小的有眼无珠,仙长饶命!租金不要了,不要了!”
陈承安将紫云参还给老农,又取出几块灵石外加几片金叶子塞入他手中:“快给女儿治病。”老农千恩万谢,蹒跚离去。
那汉子连滚带爬地逃走后,洛霆晓轻笑:“某人看起来修为精进,对灵力的控制越发精妙了,说罢掰了掰手指,发出咔咔脆响。”陈承安闻言,一脑门黑线,自己可是没少被其以修行的名义胖揍。
不过旋即,陈承安顾左言他地凝视着老农远去的方向:“民间疾苦,修炼者能力越大,责任越大。”
“哼!”洛霆晓傲娇地哼了一声,然后身形晃动,消失不见,不多时便回来,陈承安没有细问,应该猜得到,如果那汉子做的不过分,应该还能保住一条命。
继续上路后,陈承安更加留意沿途灵草。他不再仅仅采集成熟药材,更将许多幼苗或未长成的灵植小心移植到冰火造化鼎中。
这日飞舟行至一片人迹罕至的山谷,陈承安忽觉鼎中异动,连忙取鼎查看。
只见鼎内天地中,那些移植的灵草长势惊人,灵气氤氲成雾。而在药田中央,两株最为珍贵的九转还魂草竟散发出柔和光晕,光晕中隐约可见两个小小人影。
“这是...”洛霆晓也凑过来,面露惊异。
光晕渐散,露出一对三尺高的童儿,一男一女,粉雕玉琢,身着由草叶化成的衣裳。男童面色略显苍白,身形也比女童瘦小些,但眼睛明亮有神;女童扎着两个小髻,各簪一朵还魂草花,活泼灵动。
两个小家伙好奇地环顾四周,最后目光落在陈承安身上,齐齐躬身作揖,声音清脆如铃:
“参见主人!”
陈承安与洛霆晓面面相觑。麒麟也凑过来,大鼻子嗅了嗅两个童儿,喷出个响鼻,吓得两个小家伙躲到一株灵药后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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