巡风司公务房内的烛火将三人的身影拉得悠长。墨渊提出的“制定计划”无疑是当前最正确的方向,但具体如何实施,却需要仔细斟酌。
“下次交接…”叶红鱼眉头紧锁,来回踱步,“按照那使者的说法,应该是在钱兆‘凑够’贡品之后。但我们根本不知道他需要多少贡品,目标是谁,何时何地动手!难道要被动地等他再次作案,然后我们再去阻止,再试图跟踪收取贡品的人?这太被动了,而且风险极大,万一没能及时阻止…”
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力感,受害者可能出现的伤亡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。
墨渊神色沉静,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:“被动等待确实下策。我们必须掌握主动。钱兆目前服用‘镇魂丹’后,状态能稳定多久?他物色目标、下手、再到联系上交,这个过程需要时间。我们需要在这个时间内,找到他选定的目标,提前布控,甚至…替换目标。”
“替换目标?”叶红鱼停下脚步,看向墨渊。
“不错。”墨渊颔首,“若能提前锁定他选定的受害者,我们或可暗中将其保护起来,然后派人伪装成受害者,在其下手时反制,或者在其上交贡品时进行追踪。但这需要极其精妙的伪装和时机把握,绝不能有丝毫差错,否则前功尽弃。”
他说着,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一旁沉默不语的玄渊。显然,在他看来,若论伪装潜伏、一击制敌,这位神秘的玄渊道友恐怕是最好的人选。
玄渊自然感受到了他的目光,却并未接话,反而提出了另一个问题:“钱兆如何联系对方上交贡品?像今日这般,在固定地点等待投影降临?还是另有方式?”
墨渊和叶红鱼同时一怔。这一点确实关键。
叶红鱼努力回忆钱兆与那阴影使者的对话,不确定地道:“他们似乎提到了‘下次交接时’…但并未说明具体方式。不过钱兆拿到丹药后便离开,或许…他需要主动去某个地点?”
“有可能。”墨渊沉吟道,“‘老陈杂货’那条线也不能放松。钱仲或许知道更多联系的方式。我们需要双线并进:一,加紧对钱兆的监控,务必弄清他选定的目标及其计划;二,继续深挖钱仲和‘老陈杂货’,寻找其上交贡品的渠道线索。”
他看向叶红鱼:“红鱼巡使,监控钱兆,排查其近日接触过的所有可疑人员,找出潜在受害者,这些需要你调动分司可靠的力量来完成,工作量巨大,务必隐秘。”
“明白!”叶红鱼重重点头,这是她的职责所在。
墨渊又看向玄渊,语气变得郑重:“玄渊道友,钱兆此子修炼邪功,警觉性不低,寻常修士跟踪恐被其察觉。而‘老陈杂货’那边,水或许更深。不知道友…”他的话没说完,但意思很明显,希望玄渊能负责最困难的近距离监控环节。
玄渊沉默片刻,方才缓缓开口:“钱兆服用那丹药后,气息暂时平稳,但其功法躁动源于根本,非丹药能久抑。我可在此丹药效期间,近距离观察其动向,尝试感知其邪功运转规律,或能推断其下次发作的大致时间,这或许能缩小我们判断其动手时间的范围。至于‘老陈杂货’,暂且观察,不宜贸然深入。”
他没有大包大揽,但给出了一个实际且更有价值的方向——从功法本质入手预测时间点。同时婉拒了对杂货店的深入探查,保持了一贯的谨慎。
墨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,但很快便点头赞同:“道友思虑周全。能从功法层面推断其状态周期,确是更高明之法。那便有劳道友了。红鱼巡使,你这边也加紧排查,我们双管齐下。”
“好!”叶红鱼见玄渊答应帮忙,心中稍安。
计议已定,叶红鱼立刻雷厉风行地出去安排任务。公务房内只剩下玄渊和墨渊两人。
墨渊并未立刻离开,而是看向玄渊,似是闲聊般问道:“道友似乎对那‘噬宙幽雷诀’的特性越发了解了?竟能从其运转规律推断状态周期,实令墨某好奇。不知道友以前是否接触过类似功法?”
又来了。这位墨渊大人对他能力的探究,真是时刻不忘。
玄渊面色平淡,滴水不漏:“万物皆有规律可循。邪功亦是能量运转的一种方式,感知其强弱起伏,并非难事。至于类似功法…世间邪功千千万,或许有相似之处吧。”
墨渊笑了笑,不再追问,转而道:“说起来,那黑风崖的阴煞风雷环境,倒是与这‘噬宙幽雷诀’颇为契合。道友觉得,那‘幽骸’将老巢设于彼处,是否正是为了借助那天然环境修炼甚至…增强此邪功的威力?”
“或许。”玄渊回答得依旧简短,“险地往往利于邪祟滋生。”
“是啊。”墨渊感慨一声,目光似乎飘向了西北方向,“那般猛恶的风雷之力,若能导引入正途,不知能造就多少雷法正宗…可惜,可惜。”他摇摇头,像是真的为此感到惋惜,随后便拱手告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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