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护人员进驻老宅后,苏晚总算松了口气。趁着陆霆琛在厢房和“孤狼”核对旧案细节,她走进陆明远生前的书房,想整理些有纪念意义的旧物,留作日后给念念讲述家族故事的素材。书架顶层的木箱积了薄尘,她搬下来打开,里面除了几本泛黄的商业书籍,还躺着一个熟悉的皮质钱夹。
钱夹的边角已经磨损,是五年前流行的款式。苏晚的指尖刚触碰到皮革,心脏就猛地一跳——这是陆霆琛的东西。她清晰地记得,这个钱夹是她当年执行任务时,顺手从一个黑市商人手里截获的证物,后来在南部小镇的暴雨夜,不慎遗落在了破庙里。
“在看什么?”陆霆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刚结束谈话的沙哑。他走到苏晚身边,目光落在钱夹上,眼神瞬间柔和下来,“这个钱夹,我找了很久。”
苏晚抬头看向他,窗外的阳光刚好落在他眼底,映出和五年前如出一辙的温柔。“你怎么会把它放在这里?”她轻轻打开钱夹,夹层里夹着一张小小的照片——是她当年伪装成服务员时,被监控拍下的侧脸,照片边缘已经被摩挲得发毛。
“暴雨夜之后,我回去找过你。”陆霆琛坐在她身边,指尖划过钱夹上的划痕,那是当年他和黑市打手搏斗时留下的印记,“在破庙的稻草堆里发现了它,还有你遗落的一枚银色耳钉。从那以后,我就把它带在身边,总觉得能凭着这些线索,找到你。”
他的话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苏晚记忆的闸门。五年前的那个夜晚,暴雨倾盆,雷声震耳。她刚完成卧底任务,带着“北极星”的核心加密芯片从“幽灵”的据点逃出,却被叛徒出卖,身中一枪,狼狈地躲进了城郊的破庙。就在她意识模糊之际,一个高大的身影撞开庙门冲了进来,浑身湿透,却在看到她的瞬间,立刻脱下西装裹在她身上。
“别动,我帮你处理伤口。”男人的声音低沉而稳定,手里拿着从车上紧急找来的急救包。苏晚当时以为他是“幽灵”的追兵,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反抗,却被他牢牢按住肩膀。“我不是坏人,”他掀起她染血的衣袖,看到伤口时眉头皱得很紧,“再流下去,你会没命的。”
“你是谁?”苏晚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,视线模糊中,只看到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,和一双盛满担忧的眼睛。后来她才知道,陆霆琛当时是为了追查父亲“病逝”的真相,独自驱车前往南部小镇寻找线索,恰好遇到了躲在破庙里的她。
“我叫陆霆琛。”他一边用酒精消毒伤口,一边轻声说,“你放心,有我在,没人能伤害你。”那天晚上,他守在她身边,用打火机点燃干燥的稻草取暖,还给她买来了热乎的馒头和矿泉水。苏晚因为失血过多,反复陷入昏迷,每次醒来,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——他一直在给她捂手,怕她在暴雨夜冻僵。
“你当时发着高烧,嘴里一直念叨着‘芯片安全了’。”陆霆琛的指尖轻轻抚过苏晚的额头,仿佛在触碰当年那个脆弱却坚韧的身影,“我问你是什么芯片,你却抱着我的胳膊哭了,说‘他们都要害我’。”
苏晚的脸颊瞬间发烫。她记起来了,那个夜晚她因为伤口疼痛和精神紧绷,情绪彻底崩溃。她抱着陆霆琛的胳膊,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,把这些天卧底的委屈和恐惧都哭了出来。而陆霆琛没有丝毫不耐烦,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,一遍遍地说“没事了”。
“天亮的时候,我出去给你买消炎药,回来就发现你不见了。”陆霆琛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,“只留下这个钱夹和一枚耳钉,还有一张写着‘谢谢’的纸条。我沿着小镇的路找了整整一天,都没有你的踪迹。”
“我当时怕给你带来危险。”苏晚握紧钱夹,声音带着歉意,“‘幽灵’的人一直在追我,我不敢暴露你的存在。离开小镇后,我才发现自己怀孕了,可那时候你父亲刚‘去世’,陆氏集团乱成一团,我只能选择独自生下念念。”
陆霆琛将她拥入怀中,下巴抵在她的发顶,力道温柔却坚定:“都过去了。”他抬手从自己的颈间取下一条项链,吊坠正是当年苏晚遗落的那枚银色耳钉,“我把它做成了项链,戴了五年。每次看到它,我就告诉自己,一定要找到你。”
苏晚看着那枚熟悉的耳钉,眼泪忍不住滑落。她想起五年前的暴雨夜,陆霆琛给她包扎伤口时专注的眼神,想起他把唯一的干馒头递给她时的温柔,想起他守在稻草堆旁的挺拔身影。原来从那一刻起,他们的命运就已经紧紧缠绕在一起。
“爹地,妈咪,你们在干什么呀?”苏念抱着机甲模型跑进来,看到两人相拥的模样,立刻捂住眼睛,“林风叔叔说,大人抱在一起的时候不能看!”
陆霆琛和苏晚相视一笑,松开彼此。陆霆琛弯腰抱起儿子,指着钱夹里的照片:“念念你看,这是五年前的妈咪,是不是很漂亮?”
苏念凑过去看了看,用力点头:“妈咪一直都很漂亮!爹地,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妈咪了?”
陆霆琛没有回答,只是低头看向苏晚,眼底满是宠溺。那个暴雨夜的细节,随着旧物的出现渐渐清晰,而那些被时光掩埋的情愫,也在这一刻彻底绽放。他知道,五年的等待和寻觅,都只是为了让他们在最好的时光里,重新相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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