筒子楼事件后,洛羽能明显感觉到陈国栋看她的眼神里,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不是怀疑,更像是一种混杂着担忧和困惑的审视。洛羽只能更加谨慎,将所有的修炼和异常都死死压在黑夜的帷幕之下。
她不再满足于水汽画符。风险太大,效力也太弱。她需要更稳定、更具力量的媒介。
在一个周末,她借口去旧货市场淘换些老物件装饰宿舍,辗转了几条街,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,找到了一个卖文房四宝兼杂项的老摊子。摊主是个戴着老花镜、昏昏欲睡的老头。
洛羽的目标明确——朱砂,和黄表纸。
她不动声色地挑选,指尖拂过那些成色不一的朱砂块,丹田内的气息隐隐传来细微的感应。最终,她选了一块颜色暗红、质地纯正,让她体内气息流转都顺畅几分的上等朱砂,又买了几刀质地粗糙、却隐隐透着股草木清气的陈年黄表纸。
“小姑娘,画符啊?”老头抬起眼皮,浑浊的眼睛瞥了她一下,语气平淡无奇,仿佛在问是不是买纸写字。
洛羽心头一跳,面上却不动声色:“兴趣爱好,瞎画着玩。”
老头没再说什么,慢悠悠地包好物品递给他。
带着这些“违禁品”回到宿舍,洛羽感觉心脏还在微微加速。她知道,从这一刻起,她才算真正踏上了这条险峻而未知的道路。
夜深人静。
宿舍书桌被清理出来,铺上了一张裁剪好的黄表纸。洛羽凝神静气,摒弃所有杂念,回想着《玄阴秘录》中关于“净心符”的完整绘制法门。此符能宁神静气,驱散杂念,对于初学符箓者而言,相对温和,反噬也小。
她小心地研磨朱砂,调入少量清水。当笔尖蘸满那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时,她深吸一口气,丹田内积蓄的气息开始缓缓流动,顺着手臂经脉,导向笔尖。
落笔!
笔尖触及黄表纸的瞬间,洛羽感觉自己的精神仿佛与那朱砂、那纸张连接在了一起。她全神贯注,手腕稳如磐石,笔走龙蛇,每一笔勾勒都精准地遵循着脑海中那玄奥的轨迹,同时将体内那丝冰凉的气息,小心翼翼地、均匀地灌注到笔画的每一寸之中。
不同于之前在水汽上的虚幻感觉,这一次,她能清晰地“看”到,随着笔画的延伸,一丝丝极淡的白色灵光,正顺着朱砂的痕迹,在黄表纸上悄然流淌、汇聚。
最后一笔落下,收笔!
嗡——
桌面上,那张刚刚绘制完成的“净心符”表面,那暗红色的朱砂符文骤然亮起一层温润的白色毫光,持续了数秒才缓缓内敛,隐入符纸之中。整张符箓仿佛被注入了生命,散发出一种令人心神安宁的、淡淡的清灵之气。
成了!真正的符箓!
洛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额角已经见汗,丹田内的气息消耗了近半,但精神却因成功的喜悦和符箓散发的宁神效果而格外清明。
她拿起这张还带着余温和微弱灵力波动的符箓,感受着其中稳定而内敛的力量,心中涌起一股踏实感。这才是能够依仗的手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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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,一个新的任务落在了她和陈国栋头上。
齐州大学,考古系实验室发生失窃案。丢失的不是什么珍贵文物,而是几片刚从某个新发现的古墓遗址中出土的、刻有奇异符号的黑色骨片。报案的是考古系的系主任,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,他心急如焚,声称那些骨片上的符号可能涉及重大的学术发现,甚至可能改写某个区域的历史认知。
实验室位于教学楼顶层,现场保护得很好。门锁没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,窗户紧闭,监控在那个时间段恰好因为线路例行检修而关闭。一切迹象都表明,窃贼对内部环境非常熟悉,而且目的明确,只拿走了那几片存放在特定保险柜里的骨片。
“内鬼?”陈国栋皱着眉,环顾着摆放着各种陶罐、石器标本的实验室。
洛羽没有说话。她的注意力,被保险柜附近地面上,一些极其微小的、几乎看不见的黑色粉末吸引了。那不是灰尘,更像是……某种东西燃烧后留下的灰烬,带着一股极淡极淡的、若有若无的腥气。
她蹲下身,装作系鞋带,指尖极其隐蔽地拂过那些粉末。
丹田内的气息猛地一颤,传来一种阴冷、粘滞的触感!
这不是普通窃贼留下的!这残留的气息,与她之前在柳林村老槐树下,以及筒子楼那个被附体男人身上感受到的阴邪之气,同源而出,但更加凝练,更加……古老!
难道那些骨片,并非简单的考古文物?
她不动声色地站起身,对陈国栋说:“陈队,我去看看楼道和楼梯间,看有没有其他遗漏的痕迹。”
陈国栋正忙着询问实验室管理员,摆了摆手。
洛羽走出实验室,并没有去楼梯间,而是沿着走廊,放慢脚步,将丹田内那丝气息缓缓运转至双眼,尝试着施展粗浅的“望气术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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